,可就是不告诉我到底是什么大事!”
“夫君也和我这么说,我就问他,他就和我说,是改天换地的大事,这跟没说有什么两样!我就想见见五兄,有什么关系呢?”
“于是等他去拜见五兄的时候,我就偷偷跟着过去了!”
“可哪想到,到了门口,五兄九兄他们却不愿见我,都把我拒之门外!真伤透了我的心!我在城里绕了一圈,也不想回家……就来看沙门你啦!”
殿中众人面面相觑,无不感到尴尬:因为王粹其实说得挺明显了,公主不明白,该说她过于天真吗?还是该说过于无知呢?
司马遹则是很自然地转移话题说:“小姑怎么不想回家呢?”
“是不是王粹对小姑不好?有什么委屈和我说,我立刻派人去教训他!”
本来公主说到伤心事,已经有了再哭的趋势,但听到这句话,她连忙制止司马遹,抽噎着说:“他……他……没有对我不好……”
“不可能!我看得出来,小姑来时伤心成那样,绝不仅仅只是五伯他们的原因!”
“他,他对我很好……”脩华低着头说,“可,可他对我又太好了,我很多话,都对他说不出口……”
“而且……说到底……其实是我不喜欢他,这是我的错……”
唉,刘羡听到这里,忍不住叹了一口气,他其实早就有一种预感,王粹和公主不太合适。毕竟夫妻之间,男女之间,哪怕是朋友之间,最重要的关系就是平等。不能一个高高在上,一个过分卑微。
卑微的人往往付出太多,又得不到合适的回报,而高傲的人也难以得到心灵上的安慰,反而会产生一种束缚感,不敢把自己的缺陷和短处暴露出来。导致两个人越相处越难受,最后只能貌合神离,得到一段不愉快的婚姻。
而正常的夫妻关系,最重要的是在磨合和互补,两人在相遇前可能是两块互不相容的木头,这也有刺那也有角,但在婚姻的打磨下,平等的双方会成为一对难以分开的榫卯,哪怕是自己或对方身上的缺陷,也会成为婚姻中相互联系的勾夹。
可眼下的王粹和脩华显然还没有开始这个过程。
司马遹显然也卡住了,他才十四岁,身为太子,平日里也玩些女人,但都是宫中的宫女,身份低微,根本不用花什么心思,此时面对这种情况,叫他劝小姑宽心,他也说不出什么有用的话来。总不能顺着脩华说,干脆分了吧。
结果还是要刘羡来打圆场,他对一旁的王敦说:“处仲,公主爱看剑舞,我听说你剑术不错,要不要当众表演一段?”
王敦则翻了翻白眼,毫不客气地说道:“我是会剑舞,不过我的剑舞,只有家妻能看,想必公主是会体谅的。”
王敦和王粹一样,也是驸马都尉,他早在五年前就尚舞阳公主司马脩袆为妻,按照辈分来算,还是脩华的姊夫。
众人闻言都不禁笑了起来,司马遹也对司马脩华说:“小姑,再过一段日子,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当真?”
“当真!如果小姑有什么不开心,五伯又有事的话,我这里永远欢迎小姑!”
“唉……”脩华闻言却叹起气来,她沮丧道,“沙门,你也变了,也变得有男子气概了。”
“阿父去世了,五兄,九兄,他们也变了……好像只有我没变……”
“沙门,你说,是不是过去的快乐日子,永远不会回来了?”
司马遹闻言,不免失笑道:“小姑,怎么能这么说呢?人生如果是一成不变的,那该多无趣啊!过去的快乐日子或许回不来,但你还有未来的快乐日子,只要快乐,不就行了吗?”
两人说话间,不知不觉就已经天黑了,宫内虽然还为一片祥和的乐声所萦绕,但东宫之外,已经渐渐安静下来。站在东宫最高的高台上,可见洛阳周遭的灯火星星点点,如同头顶上的浩瀚星空,洁白的月光已经探照下来,在殿前的小湖里趟出一片银白的河。
刘羡估摸时间,应该差不多了。
果然,黑夜里突兀地响起极为嘹亮的号角声,如同一道道海潮抚摸过沙滩,将夜幕下所有其余的声音涤荡扫平。这号角声奔腾着,嘶鸣着,狂涌着,又恰似粗犷的北风,满是风沙的同时,又蕴含着雄劲的力量与冷峻的杀气。
等号角声终于结束后,整座洛阳城,已经沦为一片寂静,虽然所有的灯火都还亮着,但所有人都屏气凝神,不知所措,似乎号角声还在空中回荡,可细细聆听,在空中的只有尘埃飘浮的细碎声。
可一切已经改变。
那号声是宫中禁军宣布戒严的讯号。
不过一刻钟,宫中就有骑士骑马飞驰到东宫,直接到司马遹面前宣布诏令说:“杨骏谋反!楚王讨贼!全城戒严!请太子主持东宫军事,令卫率不得妄动!”
读罢,那人把诏书递给司马遹,就又低声说:“在下还得向城外传诏,就麻烦太子多加珍重了。”
终于开始了吗?刘羡看着那骑士远去,一时有些感慨,自己虽然在前期负责了许多政变的准备工作,但是此时却不能参与其中最重要的部分,这让他轻松的同时,又有些遗憾。
而太子司马遹则拿着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