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何时,外面已经喧闹,我探出车窗,整个嘉禾县已经红灯连绵,花楼映小河。
秦昭也在我身旁微微探出头,微风之中,拂来他身上那淡雅的檀香。
他深黑如墨的眼中映入那如同星光的盏盏红灯,神情放松下来的他,就像个乖巧大男孩,睁着黑葡萄一样的大眼睛,新奇地研究着整个世界,长长的睫毛在灯光中扑朔迷离。
嘉禾县的繁华甚至胜过一些州府。
一条条小河自青龙河而来,又在县内汇聚成巨大的东湖。
小河边花楼酒楼,东湖上画舫游船。
处处都是笙歌燕舞,处处是摇曳的香帕。
看着眼前这连绵不绝的美丽小姐姐,我忽然想到了一件事:她们的衣服,谁洗的?
“你在看什么?”脸边传来秦昭轻轻的声音。
我转脸,他的脸就在我面前,他双手握拳垫在自己下巴下,靠在车窗窗框上,歪着头眨巴着大眼睛正好奇地看着我:“你……也喜欢看美人?”
他的眼中带着奇怪与探究,似是在研究我为什么作为一个女人,居然也会看小姐姐看得目不转睛。
“你不喜欢吗?”我反问他。
他看我一眼,转回脸继续靠在自己的下巴上,目光下垂:“不喜欢,都差不多。我对女人的样貌……分不太清,反而你长得黑,我好辨认。”
这小子今天是想找死吧!
我直接举起拳头,轻轻敲在他的发冠上。
他咧开嘴,垂眸笑。
我气郁看他:“我是在想一件事,我一直认为张阿福是给有钱人家洗衣服,现在我看到我们嘉禾县全是青楼,那这些姑娘们的衣服,谁洗的?”
他一下子收起笑容,收回身体坐直认真注视我。
我再次看向窗外:“我对青楼不太了解,但她们既然要服侍男人,我是从男人的角度去想,姑娘们的小手,一定是越细嫩,越好摸吧。”
我看秦昭。
秦昭僵硬了,抬起手,僵硬地指指车厢外:“松鹤颜应该会常去。”
“你呢?”我问。
他连连摇头:“我不去的,我爹都没去过。”
他居然还补充了一句,像是在努力强调他们家上梁很正!
这明显有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味道。
我眯眸,看他。
他侧开了目光,眼神还是有点僵硬。
“咳。”我低下头忍不住笑,算了,放过他。
我摆正神色继续说:“所以,姑娘们需要养护自己的双手,不会自己洗衣服,那么这些衣服,就有人会帮她们洗。”
“恩。”他乖巧点头。
“依依那边调查地快差不多了,等她回来,我们就知道张阿福到底是在给谁洗衣服。”
“恩。”
“好!”外面传来叫好声,吸引了我的目光。
秦昭偷偷松口气,和我一起看这嘉禾县繁华的夜色。
一路上,都有这样的叫好声。
酒楼里,河边,都有戏台在表演。
来来往往的商客,水手,让嘉禾县的夜晚变得更加人多繁杂。
他们在嘉禾县往往只逗留一晚。
所以这片区域的人员流动变得很大。
这也给一些案子的侦破带来巨大的难度。
其实,我们也在担心凶手不是本地人,早坐船跑了。
马车停下,到了同福酒楼。
我和秦昭下了马车,一同入内。
松鹤颜也下车跟上,追着秦昭:“秦兄你住这儿?”
秦昭点点头,这次没有介意松鹤颜叫他秦兄。
本来要跟上来的店小二看见松鹤颜,立刻停下脚步,似是等候吩咐。
自从抓了同福酒楼老板娘后,同福酒楼就失去了主人。
不过,听说前两天已经有人接手,一切又开始照常。
此刻酒楼里已经高朋满座,靠近戏台的酒桌已经坐满。
我和秦昭找到靠街的一张方桌,松鹤颜一起。
秦昭坐下来后解释:“县衙里住的都是女孩儿,我住在里面不太方便。”
其实县丞住在县衙里很正常。
嘉禾县县衙里,还有县丞专门的院子。
但他是个君子,他是在为我们几个女孩儿的清誉考虑。
松鹤颜笑了:“你可以住我那儿啊!”
秦昭淡淡一笑:“这里离县衙方便,也近。”
松鹤颜点了点头,已经扬手示意,等候吩咐的店小二立刻忙碌起来。
“秦兄,以后这里的开支,你就不必给了,这店,我几天前买下了。”松鹤颜豪气地像个霸总。
秦昭这次没再客气,接受了松鹤颜的好意。
今晚的松鹤颜确实拉分不少。
很快,店小二给我们上了好酒好菜。
以后秦昭在这里的吃住,我们松少庄主全包。
松鹤颜见我们没有再排斥他,他也轻松了不少,笑容都自然了许多,不再带着商人的那种公式化微笑。
似乎他也开始明白,我们更看重真诚与真实。
正巧,我们看到林岚一脸心事重重地走过,我立刻招呼:“林岚!”
松鹤颜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