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到她耳边:“你乔装一下,然后做几条横幅,上面写……”
依依听着眼睛越睁越大,嘴都开始合不拢:“好!我马上!嘿嘿!”
我拍了她一下,认真起来:“你别当是玩,这很重要,我们要让真相比谣言跑得快。”
她紧张了,立刻也正经起来:“保证不辱使命!”
和依依交代后,我们开始返回。
马车后是一辆又一辆囚车,一路上,都有香桐县老百姓追着骂。
许发根是香桐县人,说明他在香桐县更嚣张。
秦昭沉着脸,气还没消。
我知道他想揍每个骂我的人,别说他,我也想。
但事实就是我是官,他即便不算是小侯爷,也是我嘉禾县的县丞。
我们现在,不能随便打人。
祁箴看着窗外跟着囚车骂的老百姓,也变得气愤:“这个许发根作恶多端,就算老百姓告香桐县的官没用,他们也可以去找知府大人啊!”
“张知府和香桐县的吴大人是相互勾结的……”秦昭沉沉说了起来,“张知府的亲侄子,也就是张远山,就在吴大人身边做主簿,如果不出意外,等吴友全上调,香桐县的县令就是张远山,你一直在宫里,你不会明白有时候老百姓想找个地方说理有多难。”
祁箴的脸更沉了,双手还胸侧着脸,气闷地久久不言。
“祁箴,我问你,上京繁荣和谐,是真相,还是假象?”秦昭突然问。
祁箴撇眸看他:“你想说什么直说。”
秦昭反而抿唇不说了。
祁箴转脸正视他:“你是不是就想说官官相护这件事?”
秦昭垂下脸,更加安静。
“难道你认为满朝文武就没个好官了吗!你这样是不是太武断了!”祁箴怒了。
秦昭沉默一会儿,抬起脸再次直视祁箴:“上京当然有好官,我的意思是,如果这次是三目真教的人占了上风呢?”
祁箴一怔,眼神也逐渐阴沉。
我在旁边拧眉,这个三目真教真是阴魂不散!
秦昭认真地看着坐在我们对面的祁箴:“你想想,刑部尚书都是他们的人了,那么,刑部那边如果有什么冤假错案,就永远不会到皇上的龙案上!如此一来,上京的百姓安康,就是假象。”
祁箴的神情也无法平静,呼吸变得沉重而深长。
“德公公都已经是他们的人了,德公公你们审了吗?”秦昭反问。
祁箴拧起了眉,脸上也多了几分烦躁:“没有,目前看,德公公是最后一条线索了。”
我立刻看向祁箴,太好了,还有德公公这条线没断。
祁箴随即抬脸看向我:“虽然我们这次没有完全揪出三目真教,但也给了他们重创,七星使,都是骨干成员,三目真教也会元气大伤,德公公那边我们已经派人密切监视,目前没有任何可疑动向。”
我点头:“我明白,为了救人,我们等于打草惊蛇,虽然我们没有明说是三目真教,但他们近期也不会有所行动。”
祁箴沉思了片刻,平静下来。
他再次看向秦昭:“你是想用河西府来比喻现在的上京,官员之间利益已经牵绊过深,已经形成了一张彼此牵连的网。”
“是。”秦昭微微垂眸,“一个刑部尚书倪祖赟,就能牵连上京数个京官,七星使七个官员,就牵扯了半数京官,我是为上京那些真正为百姓着想的好官担忧。阎相位高权重,无人敢动,但若是怀揣正义与抱负,刚入上京供职的人呢?”
祁箴再次拧眉,陷入深思。
“不同流合污者,必会遭受排挤,而且官官相卫后,彼此的家属亲眷也可以更容易安排成为官吏,就像这里张知府的大侄子,被安排在吴大人身边先做个主簿,那么吴大人的哪个亲戚,是否又在另外一位大人身边任职呢?祁箴,上京若是如此,好官只会越来越少。”
秦昭的目光里,是深深的忧虑。
我们去上京查了个案子,查出了多少问题?
不仅官官相连,上京那些繁华地段的酒楼,也都是上京某个官员的亲戚的。
这些官员在皇上脚下,悄然吸血,用联姻的方法,编织起一张可以瞒上欺下的灰色大网。
一开始,或许还能营造繁荣昌盛,百姓安康的海市蜃楼。
但久而久之,就会造成无法估量的大雪崩。
那时老百姓恨的是谁?
只会是大朝的皇上,恨他昏庸,恨他眼瞎。
“那就先从河西府开始!”祁箴目光沉了,看向我,“正好借这个案子,看看河西府到底有多少个贪官和昏官!”
我和秦昭相视一眼,秦昭疑惑看我:“你让依依去做什么了?”
我冷冷一笑:“去做许发根他们擅长的事~”
他变得更加迷惑,祁箴也不解地朝我看来。
有时候,要以恶制恶,以奸制奸。
而对付无赖的时候,就要比他们,更无赖。
把人押回嘉禾县后,我再次召集大家进入重案室。
重案室已经打扫干净,是林岚和松鹤颜打扫的。
他们已经把新的白布挂上墙,林岚在上面已经写上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