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到了公审这一天。
我和秦昭,还有我们的太子爷祁箴早早起来,去牢里提人。
许发根面色发白,整个人发虚,根本站不起来,这次,不像是装的。
别说许发根,那群精神小伙也一个个哭哭啼啼,心惊胆战。
被衙差拽出来的时候跪在我面前求我饶命,一个个都说是村长让他们干的。
将所有人装上囚车,我们浩浩荡荡出发。
宁大叔也终于有了点精神,双目含泪看着我,却因为嘴笨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我露出让他安心的微笑,他用粗糙的手抹着眼泪。
没想到这一天,嘉禾县很多老百姓也早早起了。
大家都安安静静,分外讲纪律地跟在我们一行之后,随我们去宁家村看我审案。
巳时过半,我们终于到了宁家村。
苏慕白带人迎了上来,将这几日记录的乡亲们的口供交给我。
厚厚的一叠,密密麻麻的罪状。
丁叔带着衙差们在现场维持秩序。
老百姓们也都很配合,都很安静,没有推搡挤人的现象。
公审的台子就放在两个村之间,所以场地很大。
田埂,土坡,草垛,房梁上都是人。
公案边,吴大人已经来了。
吴大人看见我来,也赶紧赔着笑脸迎了上来。
那一刻,可以说是许村恶霸最为绝望的时刻。
他们本来看见吴大人来还目露希望,又嚣张跋扈起来。
可当看到吴大人对我卑躬屈膝,他们瞬间明白了什么,开始心慌意乱。
不远处,韩世庭也坐在树荫下,宁家村人认识他,还给他搬了个小凳。
我拿起惊堂木,拍落:“现在,开始公审许发根等人,第一件事,大家请注意安全,看管好自家孩子,不要站在危险的地方。”
乡亲们骚动起来,也笑了起来,有人赶紧从危险的高处小心下来,大家也赶紧拉好自己的孩子。
“狄大人真好啊,关心我们的安危……”
“是啊是啊,大家自觉安静啊,人家始终是个小姑娘家家,嗓子喊着疼……”
“嗯嗯,大家轻点,轻点……”
我拿起惊堂木,云层忽然变厚,正好挡住那晒人的活日。
风一吹,一下子凉爽起来。
我拍落惊堂木,厉喝:“带嫌犯许发根,许二狗等人!”
许村的人都畏畏缩缩地探出头,犹如曾经被他们欺负的那些老百姓们。
许发根蓬头散发,双目无神地被衙差拖了上来。
只是在牢里关了三日,他就再也没了几日前的光鲜。
二狗他们也被带了上来,风一吹,带出了他们身上的屎尿味,瞬间熏到了周围百姓。
“怎么那么臭啊……”
“你们不知道,前天看张远山砍头的时候,他们都吓出了屎,啧啧啧……”
“哼!他们也有今天!”
二狗他们哆哆嗦嗦跪在了干巴巴的泥地上,就开始嚎:“大人!大人!我们都是听村长的啊——”
“大人饶命啊——饶命啊——”
“狗子啊——狗子——”
二狗他们爹娘,也哭倒在旁边。
我惊叹木一拍:“肃静!不是你们做的,不会赖你们,是你们做的,一个都逃不了!”
二狗等人顿时心慌地魂不附体。
我看着密密麻麻的罪刑:“来人,把许村相关人等全都抓起来!”
“是!”
“啊——”
“大人不要啊——”
“我们错了——”
一下子,现场乱成一片。
许村老老少少,又被抓了一片,有男有女。
基本都是许发根一家的。
许家的女人因为有许发根给她们撑腰,如果哪个村的女人跟她们起冲突,她们当街就把人家衣服扒光,羞辱。
我将写得密密麻麻的罪状递给秦昭。
秦昭开始郎朗念出:“仁德七年一月,许发根强占宁家村村民宁石半亩良田……”
“同年同月,许金斗殴打讨要良田的宁家村人……”
“同年,许发根弟弟许银根抢走邻村王里村王全贵家的牛一头……”
“同年,许银根之子许发损毁王大田家两亩瓜田……”
“仁德八年……”
“仁德九年……”
“仁德十三年七月初十,许金斗伙同许二狗等人,强行将宁大郎之女宁小姑拖入草堆,意欲奸污……”
“七月十一,许发根带领二狗等人以为子报仇之名实施报复,烧毁宁大郎家宅……殴打保护宁小姑的宁家村村长等人……”
“七月十七,又以头七为子报仇之名实施报复,再次对宁家村进行打,砸,抢等恶行,烧毁宁家村存粮,杀死猪牛……”
“以上恶行,许发根!许二狗!尔等认,还是不认!”秦昭厉喝。
单单许家村人的恶行,秦昭就念了整整一个时辰,他的喉咙都变得有些沙哑。
许发根嘴唇颤抖,脸色发白,看向坐在一旁的吴大人,吴大人直接转开脸,当作没看见。
许发根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