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老夫人一想起这件事,悔恨的肠子都要青了。
“罢了,你说的也对,等到时候,宴之的新妇入门,也不需要她再来做什么。”
听到裴老夫人的话,康妈妈点头应下:“老夫人说得对,您可莫要再因为这些事情给气着了,得不偿失。”
说着康妈妈又给裴老夫人顺了顺背。
而回到琼华院的秦碧君想起老夫人的话,阖眸深吸一口气。
“我的儿子,怎么就不能娶郡主了,她倒好,偏偏挑了一个侍郎家的女儿。”
秦碧君这辈子唯一的目标,就是要做诰命夫人。
所以从小到大,她对裴宴之的要求一直都很严格,别的孩子正是好玩的时候,裴宴之就已经坐在学堂读书了。
起早贪黑,日夜不休,当然,他也没辜负自己这么多年的苦读。
一次便考中,而后入了大理寺,再成了大理寺卿。
裴宴之是秦碧君的骄傲,但凡她出去参加贵妇之间的应酬,旁人都要说她有个好儿子。
她培养了裴宴之这么多年,绝对不能让他的婚事,就这么被老夫人随意摆弄了。
廖妈妈看着秦碧君眼中的势在必得,摇摇头,大夫人还是不明白,老夫人的良苦用心。
只是可怜大少爷了。
傍晚时,裴宴之从大理寺出来,正准备回家,就看到了一辆马车,正是自己父亲裴峰的。
裴宴之视线落在马车上,看着裴峰从马车中搀扶出来一个妇人,然后,一个七八岁的孩童被他抱下来。
他眼中划过一道暗芒,眼神有几分冷意。
裴峰是在都水局任职,因着要治水,几乎是常年不回家。
父子二人一年内见面的日子,屈指可数。
他总说忙,不回家,裴宴之也知道,他是不想见到母亲。
裴峰在外养外室的事情,在裴府中也算不得什么秘密。
只是亲眼所见,裴宴之的心也不免有几分波动。
他的父亲,在他过往的人生中所扮演的角色,便是母亲口中的负心汉。
裴宴之从未得到的父爱,裴峰全部给了别人。
“走吧。”
跟在他身边的成华自然看到了这一幕,他欲言又止,看着裴峰小心翼翼呵护的模样,只觉得嘲讽。
裴宴之的马车同裴峰擦肩而过,马车的声音在身后响起,裴峰看去,便看到了马车上挂着裴府二字。
“爷,怎么了?”
一旁的妇人见他愣神,上前来拉住他的手。
见状,裴峰轻摇头:“没什么,我们进去吧。”
今日是他小儿子的八岁生辰,他一早便定了望江楼的位置,要带着儿子来用饭的。
裴峰弯腰将孩子抱起来,拉着妇人的手走进去。
只是心中却不由得想起那辆马车,看样子,似乎是他大儿子裴宴之的……
香凝在清逸居中,估算着裴宴之差不多也要回来了,便吩咐人去准备沐浴的水。
刚出屋子便和裴宴之打了个照面。
“爷,您回来了……”
她话说了一半,裴宴之连看他都没看他一眼便进了屋子,还吩咐了人不要进来。
香凝有几分疑惑,看向成华。
“爷今日在外头遇见大爷了。”
成华只说了一句,香凝便了然点头。
她进府的时候,听人说过,大爷同大夫人的关系不太好。
除了三少爷生母的事情,便是因为大夫人多年来,从不让大爷纳妾。
别人都说,大夫人管大爷管的很严,再加上大爷常年在外治水,大夫人疑神疑鬼,总是怀疑大爷,夫妻感情自然是越来越不好。
可裴宴之会只是因为见到他父亲,便心情不好吗?
香凝想不通,但他说了不需要人吩咐,所以香凝也没往跟前凑。
等了一刻钟后,她做做样子问裴宴之是否要沐浴更衣,里头传来了不用二字。
一直到了戌时末,裴宴之都没从屋子里走出来。
香凝从自己屋子出来,看到还亮着灯的方向,打了个哈欠。
她都快要睡一觉了,裴宴之的房门依旧紧闭着,她突然有些好奇,今日究竟发生了什么?
正想着这件事,香凝就看到那扇门被人打开,裴宴之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两人四目相对,香凝莫名觉得有几分尴尬。
“爷。”
都被看到了,香凝也不好意思就此离开,只好上前对着裴宴之行礼。
男人目光下移,落在她身上,看着她穿着一身单薄的亵衣,身上披着外衣。
乌发散落下来,一张脸更显几分清丽。
在月色的照耀下,那双眸子看向裴宴之时,都好似多了几分温柔。
他不说话,只是直勾勾的看着她,盯得香凝有几分头皮发麻。
“爷可是饿了?奴婢给您下一碗面吧。”
这个时辰了,徐婆子早就歇下了,香凝也只能给裴宴之下一碗清汤面。
裴宴之没有拒绝,颔首示意。
香凝笑着点头,先回了自己屋子换好衣裳,挽好发,这才去了厨房。
有时候她都觉得,自己和裴宴之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