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虞只说他会早到,没想到竟这般早,到了东大街,有一柱香的时间可到孙家。
“主子先把羊奶喝了,奴婢试过了,不冷不热,温温的刚好。”素心说道。
孙滢接过羊奶,一气喝掉了。
素心跟在后面一直念叨,“要小口小口的喝,不然姜嬷嬷又要不高兴了。”她说着将馄饨也端了过来,没给您放香葱和生蒜水。加了一小勺胡椒。”
孙滢喜欢吃小馄饨放些葱花、生蒜水,但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一些小的细节,譬如吃这些辛温有刺激之物异物会比较重,丫鬟们跟的时间久都习惯了。
有了前车之鉴,孙滢吃馄饨慢多了,小口的小口的吃,一点也不见慌张。
“姜嬷嬷说了,任谁来也不要慌张,先把手头上该做的事做好,做到胸中有事,脸上无事方为千金小姐。”
素心仍在碎碎念,江滢不慌不忙吃完了早餐。
“请主子将这杯茶喝了,咱们等老太太那边有人来请再过去。”素心说着递过一杯温水,孙滢漱了口,开始捧着一本《道德经》慢慢地翻了起来。
大方无隅;大器晚成;大音希声;大象无形。
若有所悟,不知不觉心就静了下来。
不多久,小丫鬟又来禀告,“姑爷去了南大街……”
孙滢唯苦笑着摇头,估计陆虞也明白过来是自己来早了,那她还是继续看书吧。
自人者智,自知者明。胜人者有力,自胜者自强。
再翻开读一读这些耳熟能详的文字,孙滢觉得自己已经不再紧张了,佛仿任何事到了面前都可以从容于对。真的像前朝一位大儒所说“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猛虎逼于后而不心惊。”
孙珮闯了进来,笑道:“听说陆四爷去了南大街,莫不是去了镇南王府,毕竟朝霞郡主不仅长得漂亮,而且家世好,陆四爷一向眼光高于顶,说不定就是逗你玩玩。”
孙滢不过微微一笑,道:“四娘还是多关心自己,不知道靖海侯世子什么时候会来顶小轿将人接走。”
一说到这个,孙珮也不挖苦孙滢了,接着赵氏也进来了。
“给大娘子道喜。”赵氏对蹲在地上的孙珮视而不见,却向屋里站着伺候的丫鬟道:“你们都下去吧,本夫人和大娘子有事要谈。”
她跟赵氏有什么好谈的?
孙滢挑了挑眉尾,端起茶喝了一口道:“什么事?我还忙着。请夫人回去吧。”
赵氏皮笑肉不笑地道:“陆四爷快到了,大娘子从此之后就过上人上人的日子了。”她说着从地上拉起孙珮顺手打了两个耳光,骂道:“小蹄子,要闹事也要选个日子,怎么能在这样的日子闹起来,不知道今天是你姐姐的好日子吗?”
说着腆着脸向孙滢笑道:“大娘子,你和四娘怎么说也是一个父亲。她有难处,只有你能伸出援手拉她一把了,好不好?”
赵氏这个表情,明显是有所图。
孙滢冷哼了一声,深吸一口气道:“夫人错了,我跟你肚子里生出来那三个,不是一个父亲,夫人是不是忘了,这三个小娘子是你从别处改嫁带过来的。”
赵氏掩面痛哭道:“大娘子侮辱我没关系,千万不要侮辱老爷。她们就是你的亲生妹妹!”
孙滢眉一扬说道:“你嫁给我父亲十年,孙珍今年十五岁。我不提,家里的下人不提,夫人是不是忘了,要不要我帮你回忆一下,应元阳应大人,?”
赵氏痛哭流涕,“你不信你可以去问问你的父亲,他最清楚,你三个妹妹到底是不是血亲。”
“夫人站在东大街十字街大喊三声‘我是外室’,你要求干什么都可以。”孙滢眼神越来越冷。
其他日子闹腾也罢了,偏偏选在今天闹腾,她该不会是来恶心自己的吧?
赵氏仍不死心,跪下来祈求道:“我只有一个愿望,请容许弥补,你去陆家的时候就把四娘带上,让她侍奉你好了。”
“媵妾”?孙滢问道,“夫人把没脸没皮发挥了到极致。夫人放心,我到时候宁愿带上一条狗也不愿意带上四娘。万一她像夫人对待我生母一样对待我,我可吃不消。”
孙滢端了茶,说道:“送客!夫人若是不走,就用绳子绑起来,嘴里塞上臭袜子送回她房里去。”
赵氏哈哈大笑,“等会陆四爷来了,看到你这股泼劲,不知会作何想。”
梵音和妙律将赵氏的手反剪在后,向站在葡萄树下的小丫鬟道:“喊邢婆子进来,让她把裹脚布呈上来。”又笑嘻嘻地道:“夫人还是别闹,今天来观礼的人多,等下看到夫人嘴被塞了裹脚布,估计没人会给您和两位娘子下帖子了。”
话音刚落,外院已经响起了爆竹声。
小厮飞快地跑向二门,兴高采烈地道:“姑爷骑着白马,披着红绸来了。”
今天为了陆虞来下聘,孙椿特意请了一天假。
如果知道她搞砸了亲事,那肯定等着她的只有被休的命。
赵氏讪笑道:“各位姐姐松手,我自己走。”
梵音妙律这才放手,回了院子。
遇上这样的当家主母,真是太让下人不知道该做出如何回应了。
过了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