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人只听说陆虞要订亲就来观礼了,现在乍一听到聘金十三万,皆用不可思议的眼光看着陆虞。
当真是奢侈了!
寻常人家娶新妇进门几千两银子也就够了。中层士族也绝不会超过一万两。会经营有底蕴的人家最多两万,上次陆家来下聘的时候已经出了两万,今天本以为会出个几百两千把两意思一下,没想到陆大人出手就是十三万,加上之前的两万,一共是十五万两白银!
陆虞真是大手笔!
几位清贫的御史想要弹劾他,但是又想到这是陆虞博彩赢来银子,参他个聚众赌博吧,又要得罪京都三分之二的人。
怎么办?只能干看着生闷气。
还非得让他出这个风头了。
皇后娘娘得知陆虞花了十五万两聘金娶新妇,直接找到了皇上,“臣妇要参陆家极尽奢侈,铺张浪费,下聘竟然直接十万两银子。”
皇后这回是真的想告陆虞的状,想想她出嫁时嫁妆纵然十里红妆,也不过四五万两银子,孙家就是个小小四品武将,陆家居然仅下聘就十五万两。她已经递信回了家里,但陆大老爷不管事,她的生母李大夫人有心无力。实在气不过,就想出来这么个主意,借着皇上来惩治陆虞一番。
皇上暗道:陆虞若不是此次下聘,几乎找不到弱点,堪称一切完美,若有这样的外戚在,寡人如何能安心?
皇上一时心情大好,向皇后道:“陆大人喜欢面子,孙氏爱好钱财,都不是大毛病,又是皇后长辈,这点小钱,无须较真。”
尚在忍受范围内,动摇不了周家的江山,皇帝也乐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况且陆虞在求圣旨的时候已经言明了这十五万两,还应承等到太子娶妃送五万的贺礼。
现国库正空虚。
他能不答应吗?
……
赵氏一个人在房中自斟自饮。
好酒好菜当然没她的份,不过她管着厨房,不管不顾地载胡了将要端给贵客的菜,下面的人也是敢怒不敢言。
“小小贱蹄子,还看不起老娘,就是公主不也嫁了三次,还跟个和尚搞暧昧。黑心肝的小蹄子,把钱都放在银庄,生怕孙家花了!”
一想到十五万两白银被陆虞存到了恒丰银庄,要拿着孙滢的私章才能取,赵氏的心就像刀剜了一样,难受极了。
这么多银子给她拿去放高利贷的话,光利息也够吃喝一辈子了。
可惜的是,这些银子竟然归孙滢支配。
孙椿一回去,赵氏就叹了一口气,“唉,十五万两银子,大娘子怎么也花不完呢。老爷这下有福了。”
孙椿板着脸没理她。
“我警告你不要打那十五两银子的主意,那是圣上赐下的婚事,陆大人那么精明的人,肯定聘金早在圣上面前过了明路。”孙椿警告似的看了赵氏一眼。
赵氏强笑道:“我之前那挪用的那两万银子早就给了大娘子了。”
她说完就不在说话,现在的她有点死心了,眼前的这个男人,是靠不住的。她还须及时行乐,免得辜负了大好时光。
成亲已经十载光阴,激情早已经没有了,孙椿也觉得面对着赵氏实在太倒胃口,转眼去了偏房杜鹃那里。
观礼的客人已经尽数散去,青檀飞快地双手捧了圣旨,向姜嬷嬷道:“这圣旨小的就先帮大娘子收着了,以防哪天用得上。”
姜嬷嬷的笑容一僵,道:“你可要小心收好了,容不得半点闪失,不然你有几条命也不够赔。”
青檀仍躬着身子恭敬地应了,见老太太没做声,这才长长地呼了口气,脚步轻快地抱着圣旨朝水月阁走了去。
像赵氏那样的当家主母也属罕见了,她们不帮主子注意一些,现在这赐婚的事,还有陆家的十五万两银子,就像一块热气腾腾的红烧肉,谁都想要来咬一口。
唉,主子摊上这一家子也够烦心的,还不如留在道观不回孙家呢!
孙滢却顾不得想这么多,她现在被师父拽着出了大门,“走,去贺敏那破地去,好好的看一回她的笑话!”
孙滢唯有涎着脸笑道:“师父,咱坐马车,那儿离这还有一段距离,坐马车去,免得累坏了您老人家。”
焚音和妙玉忙示意车夫,将马牵过来。自打知道陆虞出十五两聘银娶孙滢,这两位就寸步不离的跟在孙滢身边,生怕有什么闪失。
悟真上了车又赏了孙滢一个白眼,“你现在知道坐马车了?以前为师不看着你提着两个石滚也跑得挺欢撒的?”
孙滢苦笑道:“那不一样,那时候是为了练臂力,现在回了京都,还是入乡随俗比较好,最起码少了很多麻烦。”
出头鸟虽然引得别人注目,但须得有面对千夫所指的勇气。
“道观中的祖师爷还没有金身,你却在这儿尽知道享乐。”悟真说道。
孙滢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说,只道:“师傅教训的是,给祖师爷塑金身也没那么容易,要一步一步来。不可过于心急。”
悟真道:“天下难事,必做于易;天下大事,必做于细。”
孙滢慎重地点头,道:“师父,徒儿现在被俗务緾身,根本没时间给祖师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