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就选在二月初一?”陆虞稍稍思索了一下,答道:“那天儿刚好休沐。”
老太太迟疑了一下,为难地道:“让你休假是向皇上证明咱们对公主的重视。”
陆虞笑着摇头道:“娘亲,一个公主而已,咱们不能本末倒置。”
公主固然重要,但更重要的是皇上的差事。
到了陆虞这个位置,不能有半步差池,虽然阴差阳错的娶了公主,谁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呢?
老太太已经问过陆虞,说是宫宴那天接到了太子的邀请才去的百花阁。现在太子已经被皇上罚了面壁思过,时间尚未定,证明这事在皇帝心里还未过去,如果皇上真要对陆家痛下杀手,陆家只有乖乖等待宰割的份儿。
陆虞突然站了起来,在室内踱了几步,又打开窗看了下院子,开了内室的门四向厅内看了一下,他的神情是前所未有的严肃,“阿娘,你说太子对这件事有没有授意?”
老太太瞪眼看了陆虞半晌,才提高了些声音,言不由衷地道:“这怎么会是太子的授意?他也是我们看着长大的孩子,本性淳朴。”
“那皇上因何而罚他?”陆虞又问道。
老太太半晌没言声。
屋里的气氛十分压抑,让人喘不过气来,好在陆虞也没有催老太太,而是向孙滢道:“等下你先回去,我去帮苍叔治腿。”
孙滢笑道:“那我还是继续去看书吧。”过年过节,她这个管家娘子是最忙的。
总算是强撑着过了正月十五,可以稍稍松口气了。
两人刚走出松鹤院,梵音迎了上来,笑道:“明儿个靖海侯府和镇南王府都送来了请帖,请问主子要赴哪家的约?“
梵音现在管着藕香院的一应事务,有些小事她自己拿主意,拿不定主意的时候就请孙滢定夺。
大长公主府里元宵节就送来了请贴给他们夫妇,孙滢征询了陆虞的意见,陆虞回说:“累了,今天想在家里休息。”
“当然是镇南王府。”孙滢有些迫不及待地说道。
她等这一天已经等的太久了,反正陆虞也没打算跟大长公主府交好。
陆虞转身就怒气冲冲地走了。
若不是当着外人的面,他简直忍不住对着他的小娘子大发脾气了。长久以来的自制力让他克制住了,但还是很生气。
真当他是死人了!
别以为太妃打什么主意,现在她已经入了她陆家的族谱,难道这对母子还不肯放弃?
在宫宴上求她之事就算他陆虞欠镇南王府一个人情吧,那今天的事怎么说?
陆虞越想越气,走路像一阵风一样。
孙滢望着他走远的背影,有些莫名其妙,他好似生气了?
可为什么生气,她想不出原因。
她故意走得慢一些,对,不能去追!虽然偶多尔生气了可以哄一哄增加些闺阁情趣,但孙滢感觉吧像陆虞这种人,生气的时候是很可怕的,她有点怕他,打算等过个一两天,他没那么生气了,再哄哄。
她到了天水阁门前,鲁婆子迎了上来,搓着手笑道:“老奴今个儿替老苍头当两个时辰的差事。”
鲁婆子是藕香院那边二门上传话的,她今天休沐,一个叫小蝶的小丫头在当差。
孙滢点点头,准备进去。
鲁婆子忙左右看了看道:“夫人,能否借一步说话。”
孙滢点点头,直接走到了院子中间,悄声道:“就在这儿说,有人来了咱们也能看到。”
鲁婆子点头,凑近了低声道:“听说您在找秀枝能跟秀枝传话的人,老奴可以,老奴之前是老太太跟前的小丫头,如荷姐姐是大丫头,她对我们大家都很好,但秀枝那丫头,从小生了怪病。八岁时就肚子越来越大,像个球一样。花了很多银子,看了不少大夫,统统不管用。”
孙滢笑道:“我找她就为了这件事。你跟她和她的母亲说,她这病我能治。”孙滢说完就觉得冒冒然这样找着别人要给别人治病会让别人以为有所图谋,遂编了个谎,“那天晚上我睡不着起了个大早,在湖边看到她在喂鱼,远远地看了一眼,觉得她母亲是老太太跟前的得意人,父亲也是为陆家操劳一生,这样的人陆家应该给个恩典,如今我接手了管家之事,这个恩典就由我来给吧。治好她的病不过是举手之劳。你让她在人定之后来藕香院找我就行,我给守门的交待一声。”
鲁婆子高兴地道了谢,笑道:“这是天下掉下馅饼的好事,老奴完这趟差事就过去说,谢谢夫人有这么好的事还愿意想着老奴。您简直跟个活菩萨一样!”
孙滢进了天水阁,直接上了二楼,从她上次未看完的地方找起。
她今天找的这几个架子,标了个“杂”字,现在她才知道,陆家的藏书,不止儒家的,像道家的不仅有,而且还有不少。还有不少医书,有《黄帝内经》、《神农本草经》……
不对,这些书,上次她来的时候还未看到。
那就只有一个可能,是陆虞为她,专门搜集起来的。
一时之间,她觉得心里甜甜的。又觉得有些内疚,算了,她再看一个时辰的书,还是出去哄哄陆虞吧。
心中这般一想,本来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