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升的太阳照亮了大地,却没能驱散夜晚的寒意,冰冷的河水同温暖阳光结合,形成一层浓郁的雾气。
纽莎是第一个捕捉到异常的人,她听见了不和谐的波浪声,看见一道反常的水波。
她取下后背的鱼叉,握在手中,双眼紧盯着浓雾之中的水面。
几分钟后,所有人都可以听见划水声,船桨拍打着水面,并随着时间推移逐渐放大。
一个黑影在雾气中逐渐清晰,接着一个高大原住民战士,突破重重迷雾出现在众人眼前。
头上带着华丽羽冠,脸上涂抹着战纹,他可以说是一个刻板印象中的印第安勇士。
只是他腰间挂着一圈头骨,准确来说一群白鬼的头骨。原本应该泛黄人骨被刻意涂抹的更加苍白,彰显其原主
他先是扫视过那些男性护卫,同时手指有序敲击腰间的头骨,发出令人胆寒的脆响。
仅仅是一个照面,护卫们就开始惴惴不安想要掏出背后火枪。
原住民的手指敲击头骨,空洞的声响就像是死亡的钟声。
这些白鬼在恐惧...很好。
但下一秒他听见一串银铃般脆响,接着感觉一丝恐惧,就像是自己被锁定了,...就像是身后有一头正在蓄力冲刺野牛一般。
刹那他应激反应,举起印第安战斧看向威胁的来源。
是纽莎,她冷眼看着这个原住民,同时手臂上的锁链互相碰撞发出声响。
她本就有接近一米八高,而那把钢铸的鱼叉比她人还要高,上面倒钩闪烁着寒芒。
白鬼女人....极度危险。
双方都意识到了威胁,如果要动手对方就会是最优先目标。实际上,这两人交手从第一次眼神对视就开始了。
他们在找对方的弱点,在估量自己该以何种形式进攻。而毫无疑问的是作为凡人的康纳,没有机会战胜圣女的。
他会被纽莎撕碎,像一只火鸡一样毫无挣扎的可能性。
“康纳,放下武器...”一个苍老的声音打断了,这两位强者无声的交手。“我们是来谈判的,不是杀人的...”
战士康纳,身后坐着一个岣嵝身影,从她脸上狐狸面具可以看出,她在部落中承担着祭祀这类的神职工作。
祭祀说完挪动头颅,看向戎温言所在的方向。
“嗯...黑头发,黑眼睛,和我们一样的皮肤...东方人,你们也要侵扰我们的土地么?”
戎温言在说话之前深吸一口气,为自己争取了几秒思考的时间。
“是的,我的确是要侵扰你们的土地。在这一点上,我和那些欧洲人没有什么区别。”
祭祀冷笑了一声,但笑声隔着面具变得无比沉闷。
“那我想今天没什么好谈的了...戎先生。我们是不可能放弃抵抗的。这里是我们的家园,我们神明居住于此。战斗会继续,直到我们其中一方灭亡。”
“而我也不是来要求你们放弃抵抗,事实上我想要向你们提供是一个机会...一个能走向完全不同的命运的机会。”
戎温言看向那个狐狸祭祀,看起来苏族部落的领袖就是这个老婆婆了。也是常见的精神领袖和实际掌权人为一人的情况。
“现在我们殖民地,河湾镇已经站稳了脚跟,建造起来了不管我们愿意与否,发生冲突只是时间问题。但我认为或许这一次并不需要你死我亡...”
战士康纳嗤之以鼻,然后替祭祀说道:“从一个和白鬼厮混在一起的人口中说出...真令人信服。祭祀我们应该借此消灭这个白鬼的领袖,占领他们的城市,夺回我们的土地。”
但是旁边的纽莎让康纳说这话的时候没有多少底气,特别是看到那把足以杀死鲸鱼的鱼叉时候,他就明白不管多少人来都是白搭。
“信任与否,有一点你必须承认,白鬼正在胜利。你们的命运无非就是死在火枪之下,或者继续逃亡去大陆深处。白鬼将你们统称为印第安人,但是实际上你们是几千个独立部落,从文化到语言,从人种到肤色,都完全不同,甚至在反抗白鬼这件事上都不能达成一致。”
戎温言的话,让战士康纳颇为恼火,他咬牙切齿喉咙里发出阵阵低吼。
但狐狸祭祀再一次出声,安抚了这个焦躁的战士。
“既然如此,你的目的又是什么?”
“一个机会,一个改变这个可悲命运的机会。”戎温言顿了顿接着继续说道“白鬼将你们视作野蛮人,强制让你们信仰天主教,然后驱赶进庄园之中当奴隶使唤。但如果一个东方人上位呢...我想要你们加入我,在保留有限主权前提下合并入我的势力。”
祭祀几乎瞬间就明白了,戎温言的意思。这个新大陆又一个新势力要诞生了...
“东方人,你们又和那些白鬼有何差异...奴隶主就是奴隶主。”
“我用一个比喻来阐明我们东方人和昂撒人之间区别,假设新大陆和你们原住民是一头山羊,昂撒人只想着怎么割肉,怎么剥皮,最好连奶也一并榨取。而我们东方人,则会思考我如果想要拥有这只羊,要准备多少草料和多大牧场。”
这一点在英国对于孟加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