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临和道济行走在大街上。
这一僧一道,一老一少的组合,很是吸引眼球。
不过大多数的视线都集中在姜临的身上,毕竟相比一个脏兮兮的老和尚,人们显然更喜欢看芝兰玉树一般的少年道长。
在某种意义上,这也算是……有眼不识泰山?
无论是比修持,还是比功德,比慈悲,姜临都差了道济一大截。
这位禅师,是真的做到了“但行好事,莫问其他”。
道济听到姜临的问题,懒洋洋的摇晃着蒲扇,温吞道:“瞒不过小道长呦。”
“那孩子尘缘未了,注定要还俗嘞。”
“虽然未受戒,但出家人还俗,可不是简单的事。”
姜临轻声说道。
那小沙弥八成和自己一样,是“胎里出家”,这样的佛徒还俗,在灵隐寺也是不小的事情了。
“出家还家,有家无家,都是个人命嘞。”
道济笑呵呵的,意味莫名的说道:“出家是修行,还家也是修行呦。”
“先有家,后无家。先无家,后有家,殊途同归嘞。”
姜临听着,沉默了下来。
关于道济禅师的往事,姜临基本上该知道的都知道。
先有后无,说的就是他自己。
而现在,那小沙弥是先无后有。
“大不同,大不同。”
姜临仿佛自言自语一般说道。
道济闻言愣了一下,不再多言这个话题,而是很自然的转变。
“小道长,你来杭州,是为了那鬼胎之事?”
姜临也顺着他的话头,点点头说道:“所有的线索都指向杭州府,贫道无论如何也得查一查。”
“而且,禅师口中的变动,想来也是在杭州府,既然如此,贫道更该来。”
道济看了一眼姜临,并没有让姜临看到他眼中的欣赏。
“那小道长有线索了吗?”
“刚刚入城,填了五脏庙,暂时没有什么头绪。”
姜临无奈的摇摇头。
杭州府可大的很,就算知道一切都指向这里,可也是大海捞针。
反正姜临已经做好了打持久战的准备。
那幕后黑手显然不是惊弓之鸟,反而是明马直杖,好似胸有成竹。如此一来,姜临也不担心对方藏起来。
“哈哈哈哈哈……”
道济突然笑了起来。
姜临疑惑道:“禅师在笑什么?”
“老和尚笑你嘞。”
道济拿着蒲扇拍了拍姜临的肩膀,笑道:“小道长,可莫要忘了你们道门的看家本事嘞。”
“嗯?”
姜临愣了一下,等到回过神,眼前却已经没有了道济禅师的影子。
我们道门的看家本事?
“啪。”
姜临一拍脑门,似是嫌弃自己蠢。
“真是丢人啊。”
姜临自己吐槽着自己,一拐弯,进了一个小巷子。
寻了一个干净的地方盘膝坐下,自怀中摸出三枚铜板来。
看好方位,双手合拢,上下摇晃了起来。
“哗啦啦……哗啦啦……”
铜钱碰撞的声音在姜临的双手之间响起。
“太上台星,应变无停,智慧明净,心神安宁。”
姜临默念清心咒,将自身灵台涤净,神识清明。
而后,睁开双眼,双手自然张开。
“叮当当……”
三枚铜板碰撞着落地。
姜临低头看去,眉头一挑。
“天火同燃,同人团结。火燃天上,大有所获……”
姜临看着卦象,再次起卦。
这一次,却大变样。
“泽中有雷,随机应变。山下有风,蛊惑横行?”
姜临皱了皱眉头,第三次起卦。
“泽与天上,夬决坚刚。天下微风,阴生姤合。”
接连三卦,卦卦不同。
这不是姜临学艺不精,而是三卦各有所指。
但这种求天问卜之事,本就迷雾重重,如何解读,全看卜算之人。
“阴生姤合,蛊惑横行……”
姜临皱着眉头喃喃自语,舍了铜板,单手掐诀。
“方位……在西?”
他站起身,走出小巷子,看向了西方,突然,一栋建筑落入了姜临的眼中。
姜临不由得愣了一下,而后迈步走了过去。
“西有魑魅。”
姜临抬头,看着眼前的建筑,心里微微一抽。
这魑魅正经吗?
在姜临的眼前,是一栋雕梁画栋,很是精致的建筑。
其上有一个大红木的招牌,用金粉描绘着三个大字。
“红袖招。”
这特娘的是……青楼?!
姜临嘴角抽了抽。
合理,很特么合理,但又特么的有点抽象。
“贫道奉北极驱邪院敕命调查此事……”
姜临自言自语着,最后无奈摇头,迈步走了过去。
“踏入此地,应当不会被黑律责罚……吧?”
诸法官,不得交合娼妓及举念非真。每于二十七日帝降之辰,不可游房,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