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本结束。
油菜的收获着实让人惊喜。
不愧是纪楚精挑细选,适合本地的农作物。
即使种在刚开耕的土地上,依旧长得不错。
按照各地的统计,最低一亩地产一百五十斤油菜籽,最高产了三百一十斤,可见油菜的潜力还有多大。
李师爷喜滋滋地道:“全县三万一千亩油菜,亩产在二百零四斤,按照如今的市价一斤四十三文算,咱们今年欠户司的税款,绝对能结清。”
“不仅如此,百姓手里也能多些银子。”
油菜籽跟主粮不同,各家除去留种,自家吃的,其他都可以卖出去。
也就是说,基本上全都算作收入。
还全都是百姓们的收入。
富的是农户本身。
纪楚大大松口气。
年初大力推行种油菜,若不成的话,那就是他的过失了。
现在知道油菜收获不错,他终于可以安心。
纪楚这边是松口气。
百姓那边则是喜笑颜开。
那书生更是认真算数,兴奋道:“咱们家种了四亩油菜,除去税收,种子,自家留的,差不多能余二十三两银子。”
多少?!
全家都傻眼了。
二十三两!
自家赚的!
多少年了,什么时候见过回头钱。
一整年的辛苦劳累,在这一刻终于值得了。
要说这一年,不可说不辛苦。
一年到头,都在地里忙。
本以为吃饱就好,现在告诉他们,不仅吃饱了,还能落下银子?
如果说之前的蜂蜜赚钱,只让少部分人获益。
现在油菜的收入,则是直接提高所有人的收入。
之前推三阻四不想种油菜的各家大户就差直接喊纪大人为财神爷了。
他到底怎么选的,就知道油菜能有这么大的收益啊。
甚至有一家人都放起鞭炮,庆祝自家多了收入。
整个安丘县再次欢呼。
农田上都是农户们打招呼的声音。
你家油菜田收获如何?
我家很好啊,你呢?
油菜价格没被压吧?
谁敢啊!咱们都听县令大人的!
谁能想到,去年同样是丰年,安丘县百姓还在想着怎么熬过这个冬天,怎么借钱买粮种。
不到一年的时间,整个安丘县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日子真的好起来了。
各家各户不约而同飘起油香。
平日里做菜都不舍得放油的,现在不一样了,他们要用油直接烙白面饼子!
纪楚从田间回来,都觉得肚子咕咕叫。
没办法,今年的新麦磨成面粉,再配上菜籽油烙饼,谁闻谁觉得香。
而这样香的饼子,安丘县各家都吃得起。
即使是最穷的人家,也因为今年田税减少,收成增多,能吃得到了。
这样的日子,好像有些不真实。
纪楚回到衙门,在指荒为田的册子上记了一笔。
油菜收获,就证明这三万一千亩的田地不再是荒地了。
安丘县实际田地,从十六万亩,增加至十九万一千亩,距离账面上的三十一万亩地,还差十一万九千亩。
相信以今年的丰收。
更多人会选择开耕种油菜,这些数字很快就可以填上。
这可不仅仅是数字,更是当地百姓更好的生活。
到那时候,本地的田税,就会恢复到正常水平,那时候的日子只会更好。
纪楚非常期待那一天。
所以别闲着了!
赶紧规划规划冬种春耕吧!
蜂农要有多少户,主粮要种多少,油菜地再分多少。
不能真的面多了添水,水多了加面啊。
纪楚埋头做事,外面却为一则传言吵翻了天。
从州城过来收油菜籽的贩子,随口说了一句:“听说州衙门觉得你们县令做得不好,想要把他撤了呢。”
这本是闲聊的一句话,贩子都没当回事,毕竟各地百姓,谁关心自家县令是谁,反正都差不多。
谁料此话一出,原本卖油菜的农户不干了,直接跳脚道:“什么?!要把我们县令给撤了?!凭什么。”
消息瞬间传遍整个县城,但凡听到这话的人,脸上都写着不敢置信。
上头怎么能这么对我们纪大人!
不能撤!
谁走都行!
我们县令大人不能走!
州衙门到底怎么回事!
到底长没长眼啊!
消息传到衙门,李师爷范师爷都知道,这肯定是假的。
作为本地县官,只要没什么大错,这三年内不会轻易撤职。
可这证明一件事,那就是州城贩子都知道,上面对纪县令不满了。
为何?
还能为何。
不就是夏税不够的事。
这下别说百姓们慌了。
就连衙门上下都有点着急,赶紧凑够秋税给补上去啊。
他们秋税足够了的,根本不差那点钱。
百姓们慌,是因为纪县令会被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