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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害怕(2 / 2)

一手挽住自己的宽袖,他轻轻在对方脖颈一侧下了一针。

药效还没完全退,楼泊舟没有什么感觉,只觉得有些耳鸣,但身体的确迟滞了片刻。

“略有耳鸣罢了。”他转头,看着自己手臂上寒光凛凛的针,问,“她呢?”

楼策安在烛火上烫针:“长兄问的是公主吧?”

“不然?”

他何时关心过旁人的去向,那和他有什么关系。

“公主没事,连风寒都不曾得,只是背长兄回来有些疲累和瘀伤,见到沙曦将军她们就安心昏睡过去,午后醒过一次,吃了半碗饭,又躺了回去。”

正说着,一道惨叫声便穿透好几堵墙,送到他耳边。

那声音分明就是云心月!

楼泊舟蹙眉,当即掀开被子,想要起身去瞧瞧:“你管这般惨叫为没事?”

他这弟弟平日最是心软,怎的这次却不见他忧心半丝。

“兄长莫急。”楼策安赶紧按住他,“公主真没事儿。只是她身上诸多磕碰出来的淤青,需要揉药。”他想起午后短暂醒来,被侍女按住上药的云心月嗷嗷叫的场面,难免失笑,“我不曾出门都听到了她的叫喊。”

“她的伤,真的不重?没有性命之忧,寿命之损?”楼泊舟显然不信,“那她为何叫得这般惨?”

像是受了什么重刑一样。

他炼蛊时,蛊虫都没叫得这么厉害。

“我去看过,公主没伤到筋骨,唯独双腿双臂有青紫淤血凝在皮下,不算重伤,只不过得疼上许久,吃些苦头。

“散瘀的药得揉开搓热,需要在伤口上施力,那就难免会疼。春莺和秋蝉她们都没能把掌心搓热的药揉公主身上去,她就害怕叫起来。

“不过……公主千金贵体,从小就不曾受过太大的痛,怕疼叫两声,也很寻常。

“只是,她就这样浅浅涂一层药,淤青怕又得小半个月才见散开。”

楼策安耐心解释,脸上浮现几丝忧心,却并不算愁苦。

他继续给自家兄长下针。

当前最要紧的,还是兄长身上的毒,这毒霸道,要是不清干净,恐怕对身体有莫大害处。

公主那边,苦头难免,但起码没有性命之忧。

楼泊舟抬眸:“若是揉开,就能快些好么?”

“那是自然。”楼策安看着他手臂上的毒缓缓游走指尖,用金针刺破指尖,滴落在盛了清水的碗中。

这毒,他得研究研究,才好开药清理残余毒素。

接了七八个碗,楼策安才将银针收回,丢进开水中,把自己的手浸入温水中搓洗。

“此番,公主将长兄从林子里背出来,殊为不易。”他拉下桁架上的棉布,擦干净手上水迹,双眼一直看着楼泊舟,“长兄打算如何谢她?”

谢?

完全没有经验的楼泊舟问:“你们寻常如何谢帮了你们的人?”

楼策安也不是很熟,迟疑回他:“赠礼?”

不知西随习俗会怎么道谢,或者他明日问问沙曦将军。

“谢礼不急,长兄记得口头上也谢一句就行。我便不打扰长兄用膳歇息,先去忙了。”

他得紧着去研究药方子。

看楼策安离开房间,楼泊舟起身,随手扯了他遗忘在桁架上的金线白衣披上,没顾上穿戴项圈与腰链,便迈出房门,向云心月的屋子走去。

春莺和秋蝉正一脸无奈捧着药瓶踏出来,见到楼泊舟,赶紧半蹲行礼:“见过圣子。”

楼泊舟“嗯”了一声,垂眸看上一眼药瓶,伸出手:“将药交给我就好。”

春莺怔愣一下,才递过去。

楼泊舟端好手中托盘,抬脚迈进去,长腿左右一伸,利落把门合上,隔断了两名侍女欲言又止的面容。

绕过圆月架座的花鸟图屏风,他投落的目光恰恰对上云心月双眸。

她夹起一筷子沾上饱满酱汁的细嫩鱼片,正张开嘴巴,往里塞去。

楼泊舟把木托轻放下,唇角一翘,不紧不慢露出个温柔笑意来,和声好气,缓缓说道——

“把裙子掀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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