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试上半场结束后,有关今天这三场考试的消息瞬间引发了咸阳的舆论狂潮,街头巷尾皆在谈论。 第一热点是试卷的各大题目,第二热点是考场的严格程度,脱衣服检查、玻璃桌子这些话题十分吸引人的眼球——尤其是前者。 有舆论的地方,大秦报社当然不会缺席! 尤其是第四期报纸发布在即,时间就是金钱! 在总社长吴驹百忙中抽空的指点下,报社记者火速出动,加班加点,寻到了参与科举的几位考生进行采访。 当然,寻的都是咸阳有名气的学子。 “你好周云,请问你怎么看待科举初试,对你来说有难度吗?” “嗯……难度不大吧,毕竟只是初试,我觉得会试的难度一定会超过初试几个档次。” “林凛同学呢?” “我持同样看法,虽然这话有点不谦虚,但会试才会是真正的战场。” 确实如此。 报名参加科举的有一万八千之数,以初试的难度顶多能筛掉八千,留下一万余人,不可能全部入朝为官,这些人满足了成为小吏的条件,但不可能成为公卿大夫。 所以会试的难度会翻倍,现在的一万余人,兴许达标的还不足一千。 之后,报社记者又提出各种问题,比如“初试三场中每一科你觉得最难的是哪一题”、“考试时的感受是什么”、“有什么话想对其他考生说”,这些考生第一次被采访,颇觉得新鲜,也知道这是露脸的好机会,于是不厌其烦的一一解答。 这些采访记录会被精炼,登到明天就要发布的报纸上去。 紧接着,这些记者竟然又找到了吴驹做采访,美其名曰“作为主考官有必要发表一下看法”。 吴驹对此哭笑不得,不过不得不感叹这些记者真是学聪明了,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啊! 他抽出空做了采访,问题无非是科举计划,对明天的考试以及接下来的会试的一些小爆料等等。 “最后一个问题是,我们注意到考试结束后的试卷的名字全部被糊起来了,叫做糊名制,据说这是您的提议,请问您是如何想到这一点的,又是出于什么样的心境?” “如何想到的……呵呵,懂得都懂,见招拆招嘛。”吴驹露出轻笑,用言语内涵某些人。 “那是出于什么样的心境呢?” “心境……”吴驹摸着下巴,想了想,说道:“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风雨不动安如山。” 说罢,在吴驹一脸深沉中,这次采访结束了。 虽然吟出这一段很装逼,但这确实是他的真实心境,不然搞出糊名制干嘛?说白了,所求不就是六个字? 公平,公正,公开! 如果吴驹想做奸佞,现在一定是天下第一奸臣,日后赵高秦桧等人见了都得给叫声祖师爷的那种,但他没有。 他有自己的底线,不想见到一个被世家贵族垄断的科举,那有违他的初衷! 吴驹没有多做纠结,采访完成后就接着忙科举的事情去了,有一大堆事等着他处理呢。 结果一晚上的时间,这三句词传遍咸阳,无数寒门考生为之感激涕零。 什么叫格局! 这就叫格局! 听听吴驹说的话,再看看前面含沙射影的世家贵族,简直高下立判! 这些寒门考生可以说是被吴驹圈粉了。 值此时刻,另一波人站出来破坏气氛。 这是一群文人墨客,连夜写了催更信,强烈要求吴驹补足全诗! 吴驹看着那些帖子,沉默了。 补全是不可能补全的,这首词的其他部分和他本人情况太不相符,难道要他说“南村群童欺我老无力,忍能对面为盗贼,公然抱茅入竹去,唇焦口燥呼不得,归来倚杖自叹息”? 他这身强体壮,以一敌十都简简单单的体质,真要有人偷他茅草,哪有什么唇焦口燥呼不得,归来倚杖自叹息——指定是饱以老拳,头都给他打歪! 还是补最后一句“吾庐独破受冻死亦足”? 吴驹望了望富丽堂皇的吴府,无言。 他当官没贪过一分钱,也没赚过什么黑心钱,但以他的家产与身价,这种话他实在是说不出来。 最终这些催更信也只能装作没看到。 “我很忙我很忙我很忙,我要搞科举,没空写诗词!”吴驹如此告诫自己,随后接着带领阅卷老师批改卷子去了,七天之后就是会试,这些卷子至少四天之内要批改出来,得赶紧。 …… 昨天这一晚上,有人唉声叹气,鬼哭狼嚎,深感自己无望入会试。 于是摆常人之不能摆,烂常人之不能烂,或心烦意乱,一个字也读不进去,或直接睡大觉。 也有人自信满满,成竹在胸,打算在今天的三场考试上再创辉煌,以强有力的姿态打进会试。 于是挑灯夜读,将“只要卷不死,就往死里卷”的方针身体力行,贯彻到底。 休息了一个晚上后。 第二天的早晨,再度来到考场。 流程依旧。 用准考证“检票”,脱衣服检查,入考场,坐在玻璃桌子前,发放试卷、草稿纸和笔,随后锣声响起,开始作答。 第一场考的就是策论。 “卧槽,竟然只有四道题,分数占比还这么大?”有考生惊呼。 “考场内禁止喧哗,再说话叉出去!”考官喊道。 于是大家便赶紧闭紧嘴巴,低头一看,果然每一题都有数十分,随之心中一喜。 这就意味着如果答对了,就算昨天三场考的不好也有机会弥补,也有机会进会试! 然而,低头审题,眉头却越皱越深。 这题目……简直一个比一个怪。 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