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家夫妇的卧房,宽大阔朗,夏日住着通风舒爽。
只因着房间大,麦大嫂的幽叹声,在这夏夜里久久回响,令人烦躁。
麦辉微皱了眉头,有些诧异地看向妻子,“你往日不是说谁也配不上咱们家儿子吗,今儿这是怎么了?”
这话叫麦大嫂脸上闪过了不自在,“那不是邵小姐忒出色了些吗,就咱们早前相看过的那些小姐,可没一位比的上邵小姐的。”
听的这话,麦辉倒也点头认同,不过,“你也别将邵小姐看的过高,论家世,咱们可不差,邵家只能算是清贵,在这乱世可顶不上事。”
麦辉这话有些过大了,邵家能耐可就在这清贵上了,在这乱世,你有钱是好,可人脉其实才最要紧。再说了,江女婿的能量可不小。
麦大嫂没纠结邵家,只皱眉道:“邵家清贵有地位,陆家有财,邵小姐可真是样样不缺的。”
麦辉也不知哪里来的自信,嗤笑道:“坏就坏在这了,我猜,邵小姐如今算是高不成低不就吧?不然,邵家不会同意她来青岛的。”
还真别说,闫老夫人同意邵韵诗来青岛,还真有这层考量。
麦大嫂今儿还没能从陆氏那里探来消息,不由道:“你是说,邵小姐来青岛是为了相看?”
“我猜的,早前偶然间听六顺提起过邵小姐,知道她还没定亲。”麦辉理所当然地道:“这次她来青岛,怕就是为了这事,不然大热天的来这做什么?”
得了实信,麦大嫂也安心了几分,她几次试探陆氏都没得了信,还当人家孩子有了相巧的人家了。
不过,这般一想,她倒是有些不是滋味了,“既然来相看,为什么表妹几次都不接我的话茬,难道她家已经有打算了?”
到底是实在亲戚,麦大嫂没说出什么不得体的话来。
麦辉对陆家那是当正经亲戚待的,陆老爷子待他也如亲外甥。所以,听了妻子这话,他并没不高兴。
他想了想,道:“表妹是个谨慎性子,你当时在酒店里问这些,又没直说,她自然不会多嘴的。行了,回头我亲自同六顺说一说。”
听丈夫这么说,麦大嫂舒了口气,皱眉担心道:“邵小姐条件不错,也不知能不能成?”
见妻子还在来回地絮叨这话,麦辉不耐烦地道:“你别多想了,邵小姐身份其实尴尬着呢。能靠着陆家,对她来说也是好事,若是嫁到咱们家,就更是她的福气了。”
他这口气大的,若是叫陆家人知道,铁定翻脸。邵韵诗在他们心里,那是千好万好,如珠如宝的,哪里有旁人嫌弃的份。
麦大嫂听了,则想到了表妹和离的身份,无话可说。按着平常心,邵小姐还真要被人挑剔的,毕竟有个和离的母亲,这就是不名誉了。
她总算是明白丈夫为什么如此笃定了,点头道:“若是如此,咱们出面谈亲事,还真是给足了陆家的面子。当然,我会对孩子好的。”
这话已经不用再说了,俩信心爆棚的夫妇俩放下了心思。
服侍丈夫躺好,麦大嫂叹道:“清平也不知怎么了,今儿这么好的机会浪费了。”
麦辉有些累了,不满地道:“行了,孩子大了,自然有事,你别瞎操心,睡吧。”
麦大嫂想想也是,便按下心思,跟着睡了。
他们夫妇俩个这会子倒是安心了,只可惜麦清平没能叫他们安心多久。
因为,自打那日同陆家聚会后,麦清平就一直没回家。
想说亲这事,麦家夫妇也就只能是暂时先放下了。
麦家没有后续,陆氏便没再将这事放心上了,甚至都没和丈夫父母多说什么。
不过,邵韵诗倒是总能接到麦家的东西。
一日,午后。
“小姐,麦家夫人又送东西来了。”喜妹边服侍邵韵诗起身,边回道。
邵韵诗颇有些为难地道:“这样忒频繁了些,也不知母亲那里回没回礼?”
说实在的,邵韵诗并不喜欢收旁人的礼。
喜妹对陆家人好感多多,一听这话,忙道:“夫人不是说了,这些不用您烦吗,小姐只管收着就是了。”
午后的热气还是有些熏人的。
邵韵诗听着喜妹的话,人有些烦躁地摆了摆手。
其实,喜妹也觉得麦家夫人太过奇怪了些,再是交好的亲戚,也不能如此频繁地送东西,叫人如何安心?
不过,她不肯小姐为了旁人烦心,还是又劝道:“小姐就别放心上了,到底送的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东西,夫人还得起。”
喜妹在陆家,见的最多的就是各种布料首饰,以及各种舶来品,精美华丽的叫人眼晕。如今,她这眼界也算是高得很。
邵韵诗见她话说的如此大气,暗笑了声。
想着,有母亲打点确实不用自己烦,邵韵诗抛开顾虑,问道:“这次还是各种布料首饰?”
喜妹摇头道:“不是,这次是果子,哦,还有书。”
听的喜妹说麦家只送了些果子和书,价值应该还可以,邵韵诗吁了口气,暗道,总算是送的不一样了。
见小姐不再蹙眉,喜妹大着胆子问道:“小姐,晓冬她们真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