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丛柏在家里的地位不一般,他定的事,几乎都没人反驳。 罗大婶也信服二小子,听他说能留罗成一晚,也就信了,“这样更好。” 罗丛柏见姆妈说好,便道:“现在,咱们还是先将东西归置归置,别一会来客了,还乱糟糟的。 今儿事多,罗大婶此时已经没有脑子安排事情了。 瞧着满眼的东西,她皱眉道:“不去后院送东西了?” 罗丛柏看着眼前还没归置好的一大堆东西,摇头道:“还是先将东西归置了,不然,回头姆妈该不知道怎么取用了。” 罗大婶摇头,“先送过去,剩下的咱们更好铺排。” “后院的东西,一会子我自己提过去。”罗丛柏摇头。 这话也对,罗大婶知道后院秦政委夫妻俩个的性子,若是她去送东西,人家特定不要,还是老二去比较合适。 遂,回复清明的罗大婶,忙对一旁帮着搬东西的大儿媳妇,道:“老大家的,你也跟着看看,别到时候事事问我。” 罗大嫂自打被丈夫喊出来帮忙,人已然是木了。 一趟趟的往地窖扛吃食,她瞧着比地主老财家的存货还厚实。不,关键是老些东西她都不认识,一瞅就是金贵货。 罗大婶喊了大儿媳一声,居然没听到应答,奇怪地看了过来,见她木着一张脸,稍一想就知道是怎么了。 苦笑着扯了扯唇角,罗大婶冲着老伴道:“兰妹子也是个傻的,咱们婆媳两个都是没出息的。” 罗大叔人精似得,哪里不知道这个,直接吩咐道:“行了,你叫她先缓缓。这些东西,她好多都不认识,就算你告诉她在哪了,还得寻半天。” 罗大叔这话叫一旁的罗丛柏尴尬了,他家瞒姑大概真没想到这些,好在嫂子是个不错的,不然铁定要气恼。 贵则生隙呀。 罗大婶则没多想,看了眼神游的大儿媳,觉得她到底出身农家,有些撑不起来,作为当家的大媳妇,这样可不成。 说起来,罗大婶这般想也不为过。 罗家可不是看着这般简单,罗大叔能年少闯荡江湖,又安然从动荡的东北归南,没点底蕴能成? 罗大叔自然也瞧出了大儿媳妇的不妥,他闯荡多年愿意安享农家日子,为的不过是时局艰难,护着家小安定富足地生存下去,可也没想着,叫后辈们过成个真的井底之蛙。 略微想了想,罗大叔当即便有了决断。 他对皱眉的老伴道:“趁着这次的机会,兰妹子那里,你好好教导一二。咱们虽不是那等大户人家,可该知道的,也得知道,别叫人小瞧了去。” 这话若是放在以往,罗大婶或许没什么感受,今儿受的冲击太大,又将于邵家结亲,她自然不能叫二儿子丢人。 遂,她直接点头道:“成,这事就交给我了。” 大概是过了初期的震惊,又或是有了新想法,罗大婶直接回了神,露出了昔日精明果敢的样子。 老伴的变化,看在了罗大叔的眼里,他满意地点了点头,这才是老伴当初在东北时的姑奶奶模样。 邵韵诗送的东西太多,好在罗家人手脚快,又都有了主意,在客人来前,倒也妥当地收拾好了。 送后院的东西,罗大叔夫妇俩个都没插手,是罗丛柏和狗子小赵拎着去的。 小赵心里最是震惊。 狗子和他是肩并肩走的,转脸瞧见他这样,便压着声音,小声道:“吓着了?邵小姐可是豪富,这么点子东西,对她来说不算什么。” 因着小赵帮忙搬东西的,所以,多少还是听了些话进去。最起码,他知道这些东西是一位姓邵的小姐送的。 小赵抬眼看了下前头的罗丛柏,也小声道:“这不就是那啥剥削阶级吗,你们大队长怎么能要这样人的东西呢,这不是犯错误吗。” 什么!狗子震惊了,也有些生气。 遂,他没好气地道:“你说什么呢!哼,邵小姐是剥削阶级,那你知道人家这东西是怎么来的吗?这些可是人家外祖父送的。” 大概是气狠了,狗子喘了口气,才接着道:“人家不嫌多的,又送给了我们大队长,这是人情,你看你这人。” 小赵有些左性,不服气地道:“那她也是寄生……,反正,这些东西不是好人能有的,她外祖父肯定是剥削阶级。” 到底碍着罗丛柏的面子,小赵没说什么寄生虫的话。 饶是他这样,前头耳力非凡的罗丛柏,听了也气得不轻。 按着以往,队伍上这样的言论,他这个大队长是懒得管的,直接交给了钱小利这个政委,做思想工作。 可今儿是在他家,更是涉及到瞒姑。 他忍着气,停住步子,转头看向小赵,道:“有些事你不明白,我就不多说什么了。但是,邵小姐以及她的家人,不是你想的那般。” 他这话说的又重又认真,小赵愣了愣,对厉眼盯着自己的罗大队长打怵了。 见他这怂样,狗子冷嗤了声。 罗丛柏见小赵虽露了害怕,并没服气的成分,有些索然地道:“我们组织一直在说,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更何况,人家还是对我们有极大帮助的人。” 小赵不服气,嘀咕着,“富人能有什么好心。” 罗丛柏见他这样,皱眉叹气,“你这样武断,难道没问题吗?” “就是,自己都不了解情况就乱说,我看你的觉悟可不高。”狗子愤愤地道。 小赵有些不服气狗子如此说,可他一时也找不出话来回,只得拿眼瞪着狗子。 瞧他居然还如此,狗子生气地恨不能给他一脚,只可惜,这人不是自己队里的。 大概是太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