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里,河面冰封。一阵风过,吹得喜妹的话零零散散的,人也萧瑟地抖了抖。 邵韵诗裹了裹披风,加快了步子,叹气道:“晓冬时常往来这里,罗家就没有不知道她的,这会子再改,是不是显得迟了些?” 这话?喜妹一想,还真是。遂,她懊恼道:“唉,这死丫头,就没个消停的时候。” 邵韵诗见她真着急了,忙拉了人道:“你呀,瞎寻思什么呢。晓冬虽是我的师妹,可也不代表,我就同她一样呀。再说了,她这样也没什么不好。” “都成野丫头了,就这还好?”喜妹不认同地急道。 “谁野丫头了?!”晓冬一下子蹿了出来,直接拎起了喜妹的膀子,看着就要动粗。 “晓冬!”邵韵诗皱眉看向一脸不爽的晓冬,觉得喜妹说的对,这丫头是越发野了。 被师姐一喊,晓冬还是有些怕的,讪讪地丢下了喜妹的膀子,嘟嘴道:“我没真想打她,可,她也不能在背后说我坏话呀。” 喜妹的膀子还真被拽疼了,心里有些生气,背着身子,不理人了。 邵韵诗沉着脸,看向晓冬,“你这还真是野了,自家姐妹也能没轻没重的?赶紧给喜妹道歉。” 晓冬和喜妹两个时常打打闹闹,今儿,她咋一听喜妹又在师姐跟前鼓捣自己,不知怎么的,心头一虚,有些恼火了起来,这才手下没了轻重。 如今,被师姐一训,又见喜妹真生气了,晓冬心头惴惴的也不好过。 好在,她素来知错就改,看了眼一脸不愉的师姐,知道自己是真过了。 只见,她牙一咬,踱到喜妹跟前,软声求饶道:“喜妹,你还好吧?我刚才确实过分了,你可别真不理我。” 话说到这,晓冬自己个也懊恼的不行,她刚才,怎么就鬼迷了心窍了? 晓冬的道歉和她的恍然,邵韵诗看在了眼里,知道这丫头是真知道自己错了。 喜妹也没真生气,见晓冬急的额头上都冒了汗,反而心疼上了,“你急什么,我又没真生你的气。不过,你这次手劲确实大了些,你瞧瞧,我这手腕都红了。” 晓冬往喜妹手腕处一看,越发内疚,红着眼睛道:“我给你拿药膏去。” 邵韵诗也看见了喜妹手腕上的那青印,瞪了眼晓冬,训道:“这几天,你给我少四处逛荡,喜妹的活计你全包了,叫她好生歇几天。” 晓冬听了这话,半句没驳,老实点头道:“知道了,师姐,喜妹我错了。” “咦,你们这是怎么了?”苗奶娘拎着个篮子,一进院子,就瞧着几个姑娘都聚在院子里头,脸上还都不是太好看。 院里三人听到苗奶娘的声音,齐齐暗道不好。 别看苗奶娘平时好说话,处处爱护小辈,可一旦小辈做错了事,别说晓冬和喜妹,就连邵韵诗,她也能说一说的。 这就是大家族主子的奶娘该有的权利和义务。 三人知道厉害,迅速对视了一眼,达成了共识。 邵韵诗是主子,由她先开口,“没什么,晓冬和喜妹两个闹着玩,没个轻重,喜妹手腕有些青了,我正叫晓冬去给喜妹拿药膏呢。” 这事?苗奶娘姑疑地看向喜妹的手腕,还真是有些青,倒也不厉害。 虽说她一惯偏心些晓冬,也还是公正地对晓冬道:“你这丫头,确实有些没轻重,可给喜妹道过谦了?” 三人听出苗奶娘的语气不坏,齐齐舒了口气。 尤其有些怕她的喜妹,当先回道:“道过谦了,其实也没什么,这手腕看着青,并不疼的。” 喜妹和晓冬两人本就是好姐妹,这会子两个人早就和好了。 喜妹一说话,晓冬就已经搀上了她的膀子,笑嘻嘻地道:“干娘,我和喜妹好着呢。” 晓冬一旦着急或是犯错,都会喊苗奶娘干娘,实际上,他们两家并没认干亲。 苗奶娘其实并不怎么管小丫头们私底下怎么相处,见她们脸上确实没有隔阂,便放了心,笑了道:“行了,你们自己有数就好。” 晓冬见苗奶娘没追究,心情瞬间美好了,忙走了几步,接过苗奶娘的篮子,问道:“奶娘,您怎么拎了这么多炭来?” 一接过篮子,晓冬又咋舌道:“这还不轻,您怎么不叫大叔或是磊子哥来送。” 苗奶娘没好气地道:“都这么晚了,你们都是女孩子,哪里能叫他们这俩大男人来送,你这丫头,回头得多注意这方面的忌讳。” 说到这,她又特意看了看邵韵诗和喜妹,道:“你们俩也得注意,如今虽说比不得旧朝的风气,可到底有规矩的人家还是注意男女大妨的。” 三人听了这话,哪里敢不应声的,齐齐称是。 夜风渐起,院里已经泛寒了。 回到屋里,苗奶娘没用仨人招呼,直接拉了她们仨坐下。 瞧着架势,邵韵诗知道该来的总算是来了,心里虽有些忐忑,还是松了口气,觉得说开了也好。 果然,苗奶娘也没顾左右而言他,直接看着邵韵诗,道:“小姐,这篮子上等炭是对岸罗家送来的。” 啊?这么晚了,还特意送炭火来?邵韵诗心里有些感动,亦有些不好意思。 苗奶娘瞧着小姐的情形,暗里皱了皱眉头。 她这里还没说话,晓冬已经插言了,“我瞧这炭像是极难得的银霜炭呢,罗家怎么会有这么好的炭?” 这个喜妹倒是知道点,忙道:“这炭是罗家自家烧的,我还看过他家烧炭的小土山呢。” “咦,我来过不少次,怎么就不知道罗家还自己烧炭?”晓冬第一次没喜妹消息灵通,她不解了。 邵韵诗斜睨了眼晓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