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慕青很快把时间安排好,发过来。 其实也不算是安排,对方让她把补课的时间替代原本要去弓箭打卡的时间,把周末周日两天完完整整腾出来。 学校弓箭社那边也暂时不用管。 因为她自有安排。 家里的射箭场已经在翻改,最近动静可能都会少不了。 自从专业有了老师之后,越灵周末就没停过。 殷慕青因工作问题已经离开申城好几年,但是对于这个从小长大的地方,她很熟悉,周末时带着越灵逛了好几处空旷的野外、林子、平地。 当然也不是单纯的逛,她们带着靶子和弓具,去进行有意义的练习,感受风、气候、光线。 “每次比赛前,除了固好自己的心态,一个地方的环境也很重要,风、阳光光线、气候等等,都在你的适应当中,有时候换了个地方,适应度就成了一个问题。” “这次比赛的地点在申城,准确来说,第一场在申城,你通过之后,还会有更多的比赛,也会去更多的地方。” 越灵无比认真的点头,并且记在心上。 但是她万万没想到的是,自己在前面认真的射箭练习,对方在后面悠哉悠哉的饮茶吃烧烤!!! “姿势很棒,不错不错,继续保持!” “手不要崩得那么紧。” “记得要去自己拔箭哦~” 越灵:“……” 勿cue,已经被气死了。 越灵紧张地练习当中时,不可避免的注意到一件事情。 阮书鹤已经好久没有来学校了。 对方家教这边的事已经跟她请假一个星期。 她在同意之后,忍不住询问对方是否需要帮助,但是被拒绝了。 这都快十天了。 真的没有事吗? 越灵下课后直奔办公室,逮住了准备去上厕所的班主任。 听到她的问题,班主任那张黝黑的脸似乎沉默了一下,最后还是说了出来。 “他家里人去世了,家里没有别的人,全程只有他操持,所以批了半个月的假。” 去世了? 越聆听到这个词,愣在原地。 “越灵同学,你还有什么事吗?老师现在有事要离开,没事的话,老师就……” “老师,可以把阮书鹤的住址给我吗?” “哈?” 犹豫了两天。 越灵还是来到纸上地址。 车子停在街道外面,因为再往里面就开不进去,街摆放着各种小摊吃食物,烟火气息浓郁,却将本就不算大的街道占据了大半,只剩下中间不足两米的通道。 越灵让司机先回去。 几番询问只会,越灵终于站在阮书鹤家门前,门口挂着一朵白色的纸花。 她心中一沉,抬起手。 “叩叩叩——” 轻轻地三下。 门出乎意料的开得很快。 开门的人也不是她脑中想象的那般憔悴狼狈。 干干净净,身着白衬衫黑裤,比平时更素净,但是又相差不大,除去眼下一点青黑,完全看不出对方短短十几天到底经历了什么。 门开了以后,里面传出一点祭祀香的香味,很淡。 越灵干巴巴道:“我、我来看看你。” 男生黑色的额发之下瞳孔微张,一闪而过轻微的诧色,两人就这么面对面站了一会儿。 男生忽然往旁边一侧。 “要进来吗?” “可、可以吗?” 房子很小。 客厅一览无余,中间摆放着一张老太太的照片,笑容灿烂,虽是黑白的,但不让人悚然。 越灵只看了两秒收回目光。 她坐在沙发上,前面是阮书鹤给她拿的饮料,一瓶普通的矿泉水,应该是刚从冰箱拿出来的,不一会儿瓶子壁上冒出冰凉凉的小水珠,在底下的茶几攒了一水堆。 阮书鹤抽出两张纸巾,拿起瓶子,垫在下面。 越灵看着他神色如常做着这些事。 一时不知从何开口。 “问班主任要的地址吗?” 安静的空间里,对方先开口,声音低沉。 越灵点了点头,嘴巴微动:“我看你十几天不来学校,以为你是出什么事儿了,就去找了班主任,他说……总之节哀顺变。” 阮书鹤:“我没事,老人被病痛折磨得够久了,走了也是好事。” “你能看得开就好,阿姨和叔叔呢?” 如果能重启。 越灵肯定会给上一秒的自己一个巴掌,然后问,你是不是傻呀,专戳人痛处。 阮书鹤垂覆的眼睫轻闪,露出泛着光波的眸子,下垂的眼尾有点无辜,依旧是那平平无常的语气。 “我父母双亡。” 越灵愣住,反应过来后,顿时如坐针毡,嘴巴磕磕绊绊起来,张开又合上,憋了许久才憋出一个。 “对不起啊……” 啊,我这生锈的脑子。 到底是在胡言乱语些什么? 阮书鹤此时家中没有任何长辈的身影,还不足以说明什么吗? 老人刚走,若是父母还在的话,怎么可能不在身边? 阮书鹤如今是真的孤身一人,无亲无故。 偏偏自己还要往对方伤口上撞,撞得人鲜血淋漓,血肉模糊。 越灵很愧疚,抓着手指,呆呆傻傻的坐在沙发上。 阮书鹤将她此刻的模样印入眼中,看到她,这几日的疲累和精神上的干涸就像是遇到甘甜温暖的泉眼。 他请了十几天假,带着老人的骨灰回了小镇,又回了乡下,把小时记忆之中的路走了一遍。 他才刚回到申城,正在收拾行李,情绪难得上涌的他,坐在行李箱旁边地上,舒缓着这股迟来的悲痛。 下一秒,他听到了敲门的声音。 他以为自己听错了。 他没有丝毫犹豫,就站起来去开了门。 不管如何,他都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