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为华启耀会开上山,他却开着导航,途径了两个服务站,偏离公路,继续往小路上开下去。 公路两旁没路灯,又是暴雨,无月无星,只靠着车前的远光灯照出一片区域。 车从脱离公路就开始颠簸不停,也不晓得到了何处,颠得她心里一颤一颤的,不大安慰。 “我们开到哪儿了?”她问。 “超条近路,回雅兰。”他说。 回,回雅兰? 龚紫诧异的歪头看着他纳闷。 从余光中看到她的样子,知道她肯定在疑惑,可是现在告诉她,会让她伤感提前发作的。 华启耀抿着嘴笑:“以后我一定补给你星空,雅兰突然有事,现在得马上回去。” ------- ####### 从凌晨五点,到了第二天下午。 龚紫步伐没停过,晃晃荡荡地往休息室走,然而快要走到门口的时候,隔壁房间虚掩着的门里传来几声轻不可闻的声音。 树杨! 这声音、他不是死了吗、怎么会----- 她回想那一幕,没有拉上拉链的黄色尸袋里,脸已经被水泡的敷囊,但还是能认出来是树杨。 噗通噗通心跳的厉害朝隔壁,制片室。 她试探着推开门,往里面看了两眼,并没有看到人。 她循着声音走,走到制片室里最角落的办公桌卡位。 电脑显示屏里播放着影片------ 压着心中的情绪,故作镇定,她坐下。 看着屏幕—— 这是树杨很火的一部电影《主胜》,是一部运动题材,凄美爱情剧。 似乎是与她此时一样心惊的画面—— 男主,树杨本来要往前走的脚步顿时收回去,并且再度向后倒退两步,他眼神里带着几分探究:“你怎么会在这里?” “听到这里有什么声音,就想过来看看,然后你就开门了----抱歉,是不是吓到你了?” 女主果然放松下来,虽然还是有点僵硬,不过好歹客套着笑了下,说:“没有。” “那就好。”树杨低语。 他就是‘戏精’龚紫眨着眼睛,眼泪被眼皮不断剪断。 树杨对于每个角色他都深知该如何演绎,征服观众,他眼里流传出一些恰到好处的无措和困惑。 李岱带着剧本走了进来,由于室内气温比较高,所以他脱了外套,里头只穿着件黑色单衣。他弯腰随意地将剧本放置在桌面上,道:“我正到处在找你!” 龚紫心说:你来那么快干什么,压根不想和他说话。 “李导,找我有事吗?”她硬着头皮站起来走上前去,在李岱对面站定。 在李岱上上下下几番打量之下,龚紫从牛仔裤兜里掏出一张一百块钱,接着又摸了几张出来,一起赛进他手里:“给你------还是你要支付宝转账?” 李岱:“你跟我杠上了,是吧?” 龚紫:“当然不是了,我没这个意思,早就想请您吃个饭或喝个酒,可是最近真的太忙了。”她自知这位是老滑头,必须跟他划清界限不能走得太近。 龚紫说完,李岱抓起她的手把钱还了回去,“那就改天再喝酒,来日方长。” 龚紫抿着嘴笑,道:“也行,改天把大家都叫上。”把钱又揣回牛仔裤兜里。 李岱暗暗看了龚紫一眼,觉得这小姑娘真是深不可测,她极其擅长跟人划清界限。 也就三十出头的年纪,却有着和同龄人完全不相符的成熟,能够三言两语避开所有热络,好像永远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看来要想接近她,必定要打一场持久战。 不过《星球岛》的拍摄日程定的是三个月后,这三个月里,机会多的是。 然而他没有想到,这个机会来的这么快。 从office城堡步行到公寓很近。 龚紫刚走到门口,向工作人员借了把雨伞,撑着伞的胳膊倔强的死挺着,两条腿在叫嚣不听使唤,她一点没事,就和没撑伞一样,大半边身子都湿了。 龚紫进电梯前,还在想,如果告诉云天他会不会笑死,但要是这么说,不是明目张胆地告诉人家自己和华启耀同处一室了,这要多厚皮脸才能这么说出来。 总之各种不妥,想着,要不然再去开一间公寓。 这好像是最稳妥的,也用不着和华启耀商量,和他商量也是白商量,先回去放下东西,自己单独下来。 电梯门开了,电梯里的人正是华启耀。 正要给龚紫打电话,见到她:“诶~宝儿---怎么都湿透了?” 见她湿漉漉的,就很生气。 看这一身西装革履的男人:“~你要出去?”她问。 皱着眉接过伞,就手把她拉进了电梯:“淋雨会感冒的,怎么不让司机送你回来。”语气很重。 完全不在意的她:“这么近,多麻烦。” 电梯咕噜噜的向上运行,他的手上下重复,抹掉她头发上的雨水。 就烦她照顾不好自己,每天瞎忙个啥:“有什么麻烦的。” 明明是个总监,天天像个杂役,图什么。 很绅士的一身行头,真帅,看得她眼睛冒光:“穿这么帅,你要干嘛去。” 下午华启耀和孟一诚通了一个电话,刚才准备打算去打个照面。 电梯停了,门一开,华启耀搂着她:“赶紧把湿衣服都脱了,洗个热水澡。” 她答应着,准备去浴室,又觉察不对,又在他身边停下:“你要是有事,你就去呀。” 看了一下时间,也不会晚多久,他要看着她吃饱喝足后好好的躺下休息。 他推着她进浴室,说:“不急,约的都是老朋友。” 老朋友,雅兰也有老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