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是你,我会先敲门。” 醇厚磁性的音腔突兀地在房间里炸开。 唐慕之面露错愕,原来里面有、一个男人?她坐下的时候分明没看见。 “嗯?”女孩略显尴尬,不过口吻仍清清淡淡,“抱歉,一时没注意忘了。” 方才那一刻,她只想尽快离开求婚现场,走得有些匆忙。根本没细看就随手推开一扇门,里面黑漆漆的便也没多想…… 虽然他没把门反锁,可自己也确实疏忽了。故而,唐慕之再次开口时平静的语气里带着歉意,“刚没发现,是我走错。” 许是她的嗓音太过淡漠,那端未应答。 兀自揣摩男人用意之时,女孩却忽然感到腿上凉飕飕的,此时才惊觉…… 当着他的面,她把裙摆撩到了膝盖上。 唐慕之秀丽的唇线微绷,眸中隐有愠色,对着暗处冷声斥责,“非礼勿视。” “容我提醒一句,误闯的人是你。” 这声凉薄的冷嗤是在反驳自己,有因就有果,这个连锁反应都是她本人造成的。 讲道理,事实的确如他所说。 她非但施施然晃进来了,连灯也未开。 思绪至此,女孩遂微微眯眸,借助门缝里传来的昏黄光线打量着黑暗中的男人。 奈何,角落里黑黢黢一片,实在叫人难以判断。几经尝试效果不佳,便也作罢。 而且,以她的夜视能力并看不清对方面孔。想必,他也是如此…… 殊不知,无边墨色中,一双黑眸早将女孩反复斟酌且若有所思的神情尽收眼底。 包括,那精致贵气的五官,柔美光滑的肩颈以及匀称白腻到反光的双腿…… 须臾,男人喉结微滚,开口的音质略带暗哑,“出去,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啧啧,幼稚园吧,分先来后到? 不怜香惜玉也就算了,逐客令都说得凶巴巴的!这么急着赶她走做什么? …… 蜿蜒着水渍的落地窗外,夜幕浓稠,树影婆娑中夹杂着淅沥沥的雨声。 少顷,唐慕之幽幽出声,于朦胧灯色中对那个看不清面容的男人轻声道:“无意叨扰阁下,先走一步。” 不料,音落光起,人影骤现。 铿锵有力的脚步声盖过了女孩摆弄裙摆的悉悉簌簌声,随着头顶的光影被逐渐掩盖,隐匿于黑暗的男人赫然入目。 两人视线交汇的刹那,唐慕之一贯波澜不惊的漆黑眸底泛起了层层涟漪。 原因无它,眼前这个目空一切睥睨傲物的贵公子,写尽了“邪魅狂狷”这个词。 通体墨黑的高定西装勾勒着昂藏伟岸的体魄,黑色丝质衬衫领口微敞,恰到好处地露出一片冷白肌肤,极尽魅惑。 额间随意垂落的乌发遮住了眉眼,可隐约露出的深邃眼尾却刻画着霸道与恣意。 尤其是,刀削般的下颌和性感的喉结,无一不在彰显男性的矜冷和狂野。 芸芸众生里,她偏爱邪魅狂狷。 摸不清他此刻现身的意图,女孩拉扯的动作微滞,缀着流光的乌瞳不经意扫过对方颈侧的冷白皮时却不自禁地低眸浅笑。 这一刻,惊喜与雀跃偷偷潜入心间。 所谓“金屋藏娇”大抵如此了。 他,是该一个人呆在这里…… 这般世无其二的风华气度,若是出现在晚宴厅,必然顷刻间就会成为全场焦点! 随着两人之间距离的缩短,来人强大的气场扑面而来,唐慕之也似乎被困在了眼前这方狭小的空间里。 待他站定时,与自己仅一步之遥。 男人周身像是筑起了一道逼仄、暗黑且压抑的无形屏障,她能清晰地感受到那种邪佞气度下的慑人威压,甚至有逐步将自己笼罩在其中的趋势。 蓦地,唐慕之笑意危险,隐含锐芒的审视眼神隐晦地游走于他全身。 因为,彼此气息交融的过程中,她隐约嗅到一阵若有似无的血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