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眼巴巴等着远程指导的路易对着听筒里的“嘟嘟”声陷入了惆怅。 这两百亿的合同……要打水漂了! 少顷,裴子羡拨了一通电话出去,页面却停留在微信对话框,语气无波无澜,“给祁少道声‘恭喜’。” 背后发凉的祁年:“……” 这是阴恻恻的送终吧? 顷刻间鬓角生汗,勉强拉回神志时诚惶诚恐道:“三哥,我先说声‘饶命’?” 不知全貌,但可先求个免死金牌保命! 祁年深知这位爷喜怒无常,怒必见血。 上次叶繁在依斐阁出言不逊,他只是懒得追究。这么些年,无端挑衅滋事之人如过江之鲫,大佬压根不屑应付。 否则,叶家早已倾家荡产一百次了! 许是自己畏惧和谦卑的态度占据了先机,那道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总算少了几分煞气,“小姑娘打架,难免伤及无辜。” 祁年傻眼了,没头没尾的一句话何解? 而且,这莫名的自豪感又是怎么回事? 生性放浪的祁少急中生智,不禁想起薄情寡恩的大佬被大小姐挽着臂弯的一幕。 要知道,无论何时何地,无人敢让这位爷屈尊降贵地逢场作戏!所以—— 他对唐慕之的纵容,绝非一时兴起! 至于,这位唐家小娇娇…… 他和她的接触与了解仅限于表面,那日她与三哥站在一起,确实郎才女姿。故而,单就外形条件而言,她绝对是让四大家所有千金黯然失色的存在。 生平第一次,混迹圈中的浪荡公子言辞匮乏,斟酌道:“慕小姐从小娇生惯养,不可受半点委屈。” 听到这番话,裴子羡脖颈后仰出恣意的弧度,闲适地靠着椅背,嗓音邪冷地回:“不劳祁少费心。” 这一声声的“祁少”下去,可不得折寿? 某“短命鬼”血压直飙,后背冷汗涔涔,绞尽脑汁地思考这话该怎么接! 这他妈能不能给个提示?死也要死得明白啊!他做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了,上次两人见面还是在依斐阁…… 操!叶繁那个绿茶,又特么作妖了? 这锅他不背!他怎么也能再抢救一下! 祁年遂心惊胆战地叫了声“三哥”,并试图搬出唐慕之来平息霸主的怒火,“您先哄哄你家小姑娘,让她先消消气……” 裴子羡视线流连在屏幕上的那抹绿,眉间的冷矜阴郁逐渐散去,薄唇微侧,“在我这里,没有委屈自己人的道理。” 祁年长舒一口气,那股子轻挑涌了出来,盯着脚尖漫不经心道:“那是自然。” 同样,男人惬意地晃了晃脚腕,音色蓦地又恢复成平日的磁性慵懒,话锋一转,“祁仕文在佳仕机械制造的所有股份一周内全部转让给你。” 祁年差点被自己口水给呛死! 大佬,牛逼!真来恭喜他的? 就……好歹是股权转让事宜,这么轻飘飘地一锤定音了,让他感觉自己很多余! 身在世家,仿佛置身于争权逐利的漩涡。祁家内部权势纷争早已进入白热化阶段,家里老爷子目前都难以定夺。 作为外人,三哥不仅没有插手的立场,贸然出手反而会暴露自己真正的实力,更会引起本家对他的忌惮! 其中利益牵扯三言两语根本说不清,祁年无暇消化,不假思索地开始劝阻道:“三哥,这时候动用……” 然而,霸总一贯雷厉风行,留给他的是骨节在桌面轻敲的声响以及一个嚣张的陈述句,“或者,祁家彻底为我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