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番轻飘飘的言辞及刚才单方面碾压式的打斗让所有人措手不及。 似乎,空气都凝滞了。 其他人皆沉默不语,但无一不在心有余悸地打量双膝跪地动作僵硬的男人。 此刻的陈述早已不复先前的嚣张跋扈,脸上看不出明显的重伤,但衣衫褴褛得都成了碎布条。 “我日!你们看他伤口形状……”忽然有人叫了一嗓子。 不及音落,无数双眼睛齐刷刷地盯着陈述看,跟扫描仪似的将他来回扫视了几遍! 光从露在前面的外伤看,少说也有二十道割伤!但是,伤口全都避开了要害,可诡异的是所有创面都是长五公分,入肉一寸…… 很快,人群中传来嘈杂的骚动,原本以陈述马首是瞻的打手有纷纷倒戈的迹象。 见状,陈述不得不收起眦目的愤恨,一边放慢呼吸一边思考对策。不多时,他心思流转,作势要开口。 唐慕之察觉到他的意图,不动声色地双臂微微用力。顷刻间,男人的脖颈便流出了温热的血渍,女孩口吻不耐,“忘了提醒陈先生,我有一个规矩。” “不喜欢听废话!” 血腥味顿时窜入鼻间,陈述自知此计不成,艰难地吞着口水,不敢再掉以轻心。 尔后,他匆匆瞥了眼腹部的伤口,暗骂:果然,漂亮的女人都他妈不是好东西! 他现在全身上下没一块好肉! 刚才交手的时候,有那么一瞬间,他丝毫不怀疑这精致的瓷娃娃会挑断他的脚筋手筋! 男人脸色几经变换,却始终闷声不吭。忽而,他又生一计,邪佞地勾着唇角,准备趁机攥她手腕…… 却不想,手指连女孩的衣袖都没碰到,一道清脆淡漠的嗓音悠然落在头顶,“看来,我今晚的待客之道是要落人话柄了。” …… 说罢,两根纤细的手指狠狠地掐住男人的咽喉,而匕首沿着刚才的划痕又往下划了一刀! 不轻不重,但每一份力都是无声的威胁! 这一瞬间,杀气腾腾却无计可施的陈述感觉自己已经踏入了鬼门关!他疯狂地调动面部肌肉,似要碾碎喉咙般仓皇求饶:“姑奶奶手下留情!” 闻此,唐慕之却神色如常,掌心力道半分不懈。暗邃又漆黑的眸子扫向那帮打手,粉唇微扬,“奉劝陈先生,脑子是个好东西!同时,也希望这是陈先生说的最后一句‘手下留情’!” 这话什么意思? 意思是,下次再敢这般挑衅,就等着身首异处吧! 音落,女孩利落收手,但在收回左手时灵机一动,顺势卸了男人的下巴,“陈先生今晚说了这么多话,也该累了,好好歇歇。” 陈述霎时眼神狠厉地瞪了过去,含糊不清地大放厥词,似要将她千刀万剐! 然而,下一秒,一把沾着血迹的匕首裹挟着破风声直挺挺地插在他两腿之间! 陈述当场抖了几抖…… 做完这一切,唐慕之很是嫌弃地看着地上洇出的血迹,悻悻地扯唇。 说好了,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故而,划过陈述腰肌的那一刀她可丝毫没手软。 这时,女孩一派淡然地对祝景轻昂下颚,示意可以走了。 后者眨了眨眼睛,动作机械地照做…… 反正听她的就对了!谁让自己现在脑子一片空白! 唐慕之慢条斯理地驱步走出,听到身后动静,忽又缓缓回眸,玩味地看着陈述挣扎起身却涎水直流的狼狈丑态,口吻惋惜:“看不出来,原来陈先生喜欢死于失血过多?” 潜台词:在有人来救他之前,好好跪着吧! 陈述目光淬毒般地想要破口大骂,奈何支吾着说不清楚。而且,随着他的动作,所有皮开肉绽的地方都开始往外渗血。 正想喊人过来,一不留神,身不由已地“噗通”一声又跪了下去! 这他妈,真不是他想跪!主要是后腰那一刀扎得太疼了!让他身体不受控制地……想跪! 众打手:什么情况? 这是要拜新老大?那可太行了! 有人会意,屁颠屁颠地忙去挪车;还有一帮人亦步亦趋地尾随祝景,七嘴八舌地毛遂自荐:“祝大美!你们还招人吗?” 祝景冷眼扫过去,低喝一声:“招你妹!” …… 坐进轿厢后座,唐慕之满脸不耐地扯下手套,继而看着皱巴巴又沾着血渍的衣衫喟叹出声。 她已经很小心翼翼地避开了…… 少顷,她稍显急躁地抽出几张湿纸巾,将手套包起来递给祝景,淡声要求,“帮我处理一下。” 祝景到现在都没完全回过神来,她看向唐慕之的眼神,陌生中又夹着几分畏惧。须臾,稍微缓神后侧身接过,又问:“那你衣服怎么办……” 唐慕之将自己上下打量一遍,秀眉微拧,望着车窗外飞掠过的斑斓夜景,幽幽扯唇,“我也想知道。” 见状,祝景心中却滋生出一种幸灾乐祸的玩味想法:这会儿知道怕了?看你男朋友回去怎么收拾你! 这时,唐慕之把湿纸巾递给她,隔空点了点她的脖颈,“擦擦。” “谢谢,”祝景面露错愕,却依言接过,且一时间内心五味陈杂。 之前的诸多不忿,诸多猜忌,诸多自以为是的较量,在经历了刚才的事情后,似乎都化为了泡影。 她甚至清楚地记得,事发前,她曾语气讽刺地暗示她会惴惴不安痛哭流涕。 可到头来,救人于水火转危为安的正是从不被自己看好的女孩! 思及此间种种,公主切心绪烦乱。一阵沉默后,心情复杂地梗着脖子道:“对不起,以及谢谢。” 唐慕之眉峰挑起,不疾不徐地反问:“谢什么?我只是为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