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慕之随手从里面拿出一个香奈儿鹅蛋护手霜,云淡风轻道:“我用这个擦擦就好。” 面对主子的一言不发,祝景也不敢看他脸色,忙又身残志坚地奔去车上拿便携医疗箱。 她提前知道目的地,所以准备了许多应急物品。但是很明显,大佬很重视这一点破皮,非上药不可! 震惊之余又不乏羡慕…… 察觉到裴子羡周身不断蔓延的骇人气息,唐慕之微不可察地轻声叹息,心里不免有些自责。 她似乎……弄巧成拙了。 自知理亏的女孩咽了下喉咙,立刻选择妥协。她弯腰拉他起身,轻声细语道:“这样看不到,你坐着帮我。” 终于,神色冷峻极力隐忍的男人在女朋友的诱哄下,勉为其难坐回了长椅上。 既然避无可避,唐慕之也不扭捏,索性脱掉鞋子,又主动承认错误,“这事是我不对。” 何为对错?不过是为了彼此着想,一个没说,一个没问。 正调整角度时,裴子羡直接抓住她的脚并放在了自己膝盖上。 男人轻柔地握着她的脚腕,眉头紧锁,一声不响地盯着碍眼的伤处。良久,才以极致低冽深沉的嗓音说:“不合适,不要勉强。” 这话……仿佛别有深意? “谁说我勉强了?”唐慕之猛然用力踩了下左脚鞋跟,以铿锵有力的姿态嚣张地说,“我喜欢,而且踩着鞋后帮也是一种穿法!” 言毕,她望着男人眉宇间仍退不下去的阴鸷凉薄,清了清嗓子,开始卖乖,“我这腿脚不便,需要男朋友背我走,或者抱。” “听你的。”裴子羡眸底猩红一片,他压着内心翻腾似海的暴戾,放低了声线哑声回答。 等祝景拿来医疗箱后,裴子羡亲手给伤口消毒、贴纱布,又给她换了双更轻软的37码半的单鞋。 当晚十点,唐慕之坐在临时开过来的宽敞房车里,左手托腮,淡然的视线融入如墨夜色,思绪繁多。 自己见不得他受伤,而他亦然。 哪怕是发烧、磨破皮这种小事,都足以让人方寸大乱! 如此下去,她和他势必再难割舍! 暂且整理好情绪,唐慕之双臂向前,对着一旁仍旧暗邃郁颓的男人柔声撒娇,“我想下去看烟花。” “嗯。”裴子羡直接将人公主抱。 站定,在漫天璀璨降临前,唐慕之摩挲着他紧实的后颈,率先打破沉默,“我准备明天回去。” 闻此,裴子羡蓦地收紧臂弯,敛着阴郁厉色,音色沙哑地说:“好,我送你。” 女孩秀眉微挑,在捕捉到夜空中星光乍现的刹那,捧住了男人的俊脸…… 傍晚时分,当名震陵城的裴爷当着一众手下的面为她弯腰屈膝时,那个沁凉解渴的冰淇淋反而浇得她心头滚烫。 所以,现在她不仅唇瓣微肿,而且喉咙沙哑。可是分别在即,她同样舍不得他! …… 祝景望着花灯掩映下深情拥吻的两人,表情晦涩且复杂。 这一刻,她深知,前路艰险,但少夫人这个位置必然只有眼前这个女孩坐得! 因为,下午她亲眼看到的足以颠覆她认知的一幕幕仍徘徊在脑海里! 少顷,她从口袋里摸出一个大刀肉。这是下午她干呕时候保镖给的,别看包装像糖果,一口吃下去,辣条味让人神清气爽! 她倒是想抽烟来着,摸了摸瘪瘪的口袋,尼玛,现在想抽口寂寞都难! 这燥热难耐的夏天可他妈才刚开始啊! 倒是一旁的中年大叔,笑眯眯地感慨岁月有情! 萧煦暗暗琢磨着,以后打麻将可不能输钱了,他得给大小姐攒份子钱! 至于,刚监工完的谢昀赶上了末班车。他看着夜幕下唯美而浪漫的一幕,感受到了久违的童心未泯的快乐。 考虑到日子的特殊性,今天定然不能见血。 所以,下午看着萧煦把人胖揍一顿后,秉持着独乐乐不如众乐乐的原则,扣了那人的银行卡,以游乐园的名义,将所有玩具免费发放到陵城所有幼儿园及中小学。 与此同时,京城某一处高端别墅区。 一个面容姣好却透着精明算计的女人火冒三丈地对着电话厉声道:“一群没用的废物!” 说罢,不管那头如何大放厥词,“啪”的一声满脸不屑地挂断电话。 她惬意地欣赏着带钻的鲜红指甲,翘起腿冷嗤,“到底是小喽啰,难成大事!” 这时,管家拿着一份快递文件送过来,心惊胆战道:“小姐,有您的文件。” “你要我自己拆?” “万一……”管家战战兢兢地卑微解释道,“里面有什么危险物品?” “这么薄的文件袋放得下残肢断臂?!胆小怕事的老糊涂!” 随即不耐烦地一把抽过文件夹,等发现里面有数十份她名下公司的终止合同协议时,女人表情扭曲,脸色煞白! 她愤懑地将纸张揉搓成团,咬牙切齿地跺脚,“这么多年过去了,他还是死性不改,专刺人身上最疼的那根筋!” “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我就不信伤不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