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翻涌成夏,晨光熹微时。 空气中漂浮着阳光穿梭于微隙的气息,女孩纤浓的眼睫轻颤,缓缓支起身子,丝绸薄被顺着肩侧流畅地滑了下去。 起身下地,待脚趾触及到绵软微凉的地毯,唐慕之鼻翼翕动,来不及嗔怪,覆着睡意的脸蛋便挂上了浅淡笑意。 露台边,绝色青年凭栏倚,吞云烟。 一身暗色丝绸睡衣,隔着薄如蝉翼的摇曳轻纱,仿似踏墨而来的陌上少年郎。 心有灵犀般,两人视线相撞,心坎里也蓦地滋生出见到心上人的甜蜜与羞涩。 下一瞬,裴子羡掐灭烟头,拉开环景落地窗,长臂一揽,霸道地便将人勾在怀里,嗓音裹挟着烟雾的沙哑,“吵醒了?” 唐慕之脑门磕在他胸前,头一回在男人身上同时闻到烟味和酒气。她却顺势把脸埋在人怀里,两只手钻进了衣服下摆。 女孩沿着对方完美的腰线仔细摸了摸,感受着指腹间皮肤的滑腻,眉心就皱了。 原本的疤痕,竟早已没了踪影…… 这时,一声绵长的叹息兜头罩下,裴子羡在她暗红的眼角吻了吻,音色压得很低,“做噩梦了?容秋灼不会轻易出事。” 如果梦境有颜色,那她的梦是墨绿的。 她固然担心亲人,却也时刻牵挂着他! 唐慕之脖颈微微后仰,右手指腹在他脊椎骨抚弄,眸光热烈且纯净坚定,“伤口、抹了祛疤药,还是微整?” 一丝讶异转瞬即逝,男人沉邃的瞳中逐渐涌起点点星光,薄唇贴着她的鼻尖亲了亲,音质偏低,“有碍观瞻。” 视线纠缠,女孩直视他微红的双眸,喉咙微微发紧,“我的洁癖与强迫症都可以对你视而不见,换句话说……” “初见乍欢,久处仍怦然。” 光线点缀下,这抹绿美得触目惊心,也让他胸腔中罕见地充斥着满足与悸动。 话音方落,伴着隔热纱随风飘扬至脸上的还有男朋友烫热的吐息和炙热的亲吻。 此前有多克制,这一刻便有多疯狂。 唐慕之竭尽全力也无法及时回应,只能任凭白兰地的甘冽酒香和醇浓的沉香木气味将自己完全笼罩。 等她堪堪察觉早已仰躺在床面时,四肢百骸不受控制地微抖,也终于后反应发现裙摆被撩到了腹部…… 缱绻暧昧肆意弥漫的同时,略显急促又粗重的吐息喷洒在耳畔,裴子羡埋首在她颈窝轻啄,“这里怎么了?” 过分亲密的姿势,恕她无法集中神智。 女孩阖眸瑟缩着,平复呼吸时才意识到他掌心正贴着自己左侧肋骨,小口啜气,“一颗血管痣,皮肤老化的正常表现……” 男人撑起上半身,猩红的瞳孔居高临下地紧凝着眼前清冷脱俗的冰肌玉骨,喉结滚动的频率早乱了节奏,“慕宝有没有想过,我睡哪里?” 哦,这里没有客房。也就是说,她若留宿翡翠湾,矜贵大佬都是住在书房? 唐慕之舔着微肿的唇瓣,抽出一只手在床畔拍了拍,嗓音软哑又发颤,“以后姐姐住这里,便翻你牌子。” 成年人的爱情,你情我愿的情况下,发生点什么,也是情理之中…… 若非小姑娘脸红似玫瑰,他便信了。 少顷,裴子羡站在床侧,动作疏懒地顺了下野性狂狼的碎发,喉间流淌出浑厚戏谑的低笑,“谢过慕姐、姐恩典。” 见人要走,唐慕之伸手扣住他的腕骨,尽管浑身仍残留着酥麻又陌生的情愫,却还是真诚地剖析着自己的内心。 “相信你从来都是我的第一选择,瞒着你去找容秋灼并非心存怀疑。只是想尽早解决问题,不希望莫须有的因素来阻碍我们……” 此事无关信赖,只是她不习惯依赖。 其实没必要较真,非要分出个所以然来,因为两人的出发点都是好的——意识到容秋灼身处险境时,第一时间施以援手。 而他不仅竭尽所能,甚至亲自现身。只是不眠不休的自我否定,说明并未释怀。 显然,昨天自己的行为激发了他内心的敏感与消极,连带着悲观到没有安全感。 那样睥睨傲物的男人不应该被浓重的压抑所席卷,更不该因她而患得患失…… 睡意袭来,有些话也不知有没有完全说出口,但思绪却被浴室的水声所打断! 瞬间清醒的唐慕之:“!!!” 她明明什么都没做,又好像做了什么! …… 唐宴星一大早就去了京林苑,结果盼星星盼月亮盼来了一句“小姐不在家。”。 首富家的小少爷当即怒目圆瞪,手抖得跟帕金森似的,“什么,你再说一遍?” “和那个谁夜不归宿?昨晚到现在?” “她还是个孩子!24周岁都还没到!” 萧煦和萧承面面相觑,默不作声地任由那个孔武有力的大男孩絮絮叨叨地抱怨。 小情侣在男女关系上一清二白,又不存在强制胁迫或其它狗血不堪因素,干柴烈火卿卿我我再正常不过。 奈何,眼前这位从言行到举止所表达出的不忿非常强烈,激动之余腿抽筋了…… 原本顾虑重重的唐宴星陡地一个激灵,垂首扫了眼茶几旁被自己踹翻的大纸箱,视线顺着大理石地面流出的液体,狐疑道:“我姐用的化妆水?” “是她常用的品牌?快把这边收拾干净了,我让人再送……”加急! 恐怕不行呐,这是您口中“那个谁”昨晚亲自让保镖送过来的什么反重力精华。 萧煦把箱子挪到一边,又吩咐佣人过来打扫,皮笑肉不笑地回答:“神仙用的东西自然贵,至于怎么赔……” “这就取决于原告的武力值了。” 莫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