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司珩逐渐变得魔怔时,裴子羡终于大发善心地停下了手头工作。姿态优雅地端起水晶杯,摩挲着杯壁,嗓音含笑。 “学得不像,这类言行举止有损裴少爷我的风骨。倒是提议不错,以后就有劳珩哥在外面如此宣传了。” 呸,裴大爷您当初歃血为盟时令人臣服的气度和心胸呢?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而且,这高冷又欠揍但又让人哑口无言的回复,活脱脱他家小妮子的翻版。 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眼看司珩耷拉着眼皮,裴子羡动作随性地微抿一口白兰地,墨瞳中闪过一道意味深长,“不要介入他人的因果。” “瞎扯淡。”司珩惯性地接过话头,虽绷着脸但也不至于真的生气,跃跃欲试地吹着南洋金珠的粉末边哂笑出声。 “缘分讲究顺其自然,不需要特别渴求。如果你太在意,那么说明她并不属于你。二位情比金坚,哪里是外人……” “等等,”司珩注意到一个劲儿使眼色差点成斗鸡眼的司川,这才恍然大悟,拍着大腿,“老七,不是我说你——” “你跟人八字都还没一撇,就开始三番两次维护你那、还不是法律意义上的便宜表哥就过分了啊!” “唉,世风日下,这到底是道德的沦丧还是人性的扭曲?” 去医院可不是为了拆散容秋灼的姻缘,纯纯是不忍心浪费他家小川子一番心意。 大清早的,狗东西撸着袖子在厨房剁鸡!谁他妈能想到,那么大块头的家伙面对那么一小坨东西竟然不敢下手…… 畏畏缩缩扭扭捏捏,差点刀都拿不住的窝囊架势,简直对不起他那花臂! 而他心有大爱,为了充分利用那碗鸡汤,便顺势而为自由发挥一场罢了。 话到这里,司珩却自发地就此打住了。 他那深邃的眼里一时间精光大盛,兴味盎然地看着裴子羡,“裴少爷不打算趁热打铁?张罗下你俩的婚事?” 后者闻声慵懒地轻掀眼帘,对于他的某种商人心思看破不说破,叠起长腿时好整以暇地点头,“果真凡事都瞒不过你。” “我和慕之确实急需增加私人相处空间。是以,容秋灼和商素之间的问题就劳烦珩哥出面帮我二人分忧解难。” “啊,对!人家都叫老婆,你直接叫老伴好了,少走20年弯路!” 随着话音落定,司珩就这样满脸慈爱地盯着对面不说话—— 看看,瞅瞅,这就是山大王不计一切代价抢回来的绝世白莲花!看似人畜无害,实则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什么冠冕堂皇的理由?说白了,不就是让他俩以后别去缠着黏着唐慕之…… 还想拿他挡枪?既然霸主不做人,可别怪他这个做兄弟的胳膊肘往外拐了。 想到此处,男人吹了口烟雾,煞有介事地另起话题,“老七,顾及咱们的兄弟情,沙漠里的事情老子就不再重复了。” “但有一点,你可别掉以轻心。” “当时墨爷的人对她可是以礼相待,那阵仗,但凡她娇滴滴地提一嘴‘去找墨爷’,那几个小喽啰估计立马就开着直升机把人恭恭敬敬地接过去了。” “别忘了还有昨晚,你家红玫瑰轻飘飘地就能拿墨爷当和事佬用?那个煞星狠起来,手段可不比你我逊色……” 红玫瑰么?她并没有那么热烈。 应该是苍白月光下,是寒冷雪地上,是用血雾染红的,带刺的,冰冷的白玫瑰。 裴子羡高深的视线落在心事重重的司珩脸上,长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捏着眉心,罕见地溢出一声轻叹,“知我者莫若你。” “你即刻启程,回去给他找点事做。” 听到这话,司珩总算老怀欣慰地勾了勾唇。然而下一瞬,整个人仿佛坠入冰窖。 “让他老实呆在境外,注意分寸,少在我未过门的妻子面前献殷勤。” 再次心生挫败的司珩:“……” 这恋爱脑是扶不上墙了,他苦口婆心劝说了半天,是让他专心搞事业! 提防姓段的,别哪天不声不响扩张了其它势力。结果,这厮整日就只会惦记这些儿女情长的。 你牛逼你清高,先前还在小娇娇面前出洋相吃飞醋,今天就背地里暗示他这个马前卒去搬弄是非,搅得人鸡犬不宁。 尽管司珩饱含怨气的腹诽犹如滔滔江水一发不可收拾,却并未将这些宣之于口。 反而拿起手机捣鼓了片刻,随即一把将它扔在大理石茶几上,一脸笃定地问:“所以,这就是我们七爷哄女人的手笔。” 有了唐慕之在其中周旋,他和容秋灼秉持着利益至上的原则,至少表面看起来还是和和气气的;除此之外,境外掮客的麻烦不仅顺利解决了,而且她还友情提供了几个更便捷的渠道…… 总之,在停云府,臭情侣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好一通天花乱坠画大饼洗脑后,非但让他觉得自己被晒脱了层皮都是不值一提的小事,甚至弄得他热血沸腾,感觉马上就能踏平其他人的地盘了。 可哪里想到,一觉睡醒,煮熟的鸭子飞了——几个他很看好的项目竟然都早已被人低于市场价捷足先登了! 本来这就够操蛋的了,没承想去查那个半路杀出来的程咬金又费了好大功夫,而令他大铁眼镜的则是…… 背后搞小动作的居然是他哥、们! 毫不夸张地说,司珩当时都呆了! “你他妈可真要脸,你女人知道你阳奉阴违做手脚吗?”司珩气得几欲跳脚,音量不由拔高了几倍。 “老子不知道她是怎么说服那几个王八羔子将佣金一会儿上调一会儿又下降的。但她前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