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九点,天色陡变,明明被月色笼罩的夜空忽然之间仿佛被墨色染尽。 宽敞的轿厢内,司珩颇有闲情逸致地擦拭着指缝里的血渍,嘴上也没闲着,“影绰绰,影绰绰,轻风揉碎残阳落。” “小绿叶你牛逼,身披霞光似玉衣。” 欲言又止的谢昀:“???” 豪门公子胸无点墨啊…… 特助投过来的异样眼光丝毫没有影响司少爷的兴致,只见他这会儿又喝起了伏特加,咂着舌尖开始嚯嚯自家兄弟。 “老七,你现在行事大刀阔斧的,是不准备在京城隐藏踪迹了?” “真要将唐家那位长公主娶回家?那帮老东西本就对你来国内发展颇有微词,加上南宫家千方百计地阻止……你如今不仅照样稳坐京中,还要在这里娶妻生子?” “要我说,你再考虑考虑?先让遮天那边暂时把你的信息抹……” 说到这里,司珩却自发地打住了。他顺着好兄弟的目光看过去,继而一脸痛心疾首地吐槽:“尊敬的执行长大人……” “没完没了了是吧?整天黏黏糊糊的,没给你发信息打电话就说明现在不需要你。马上就到盘山公路了,实在不行你直接开着直升机去她家楼顶蹲着。” 苦口婆心半天,当他是刺客,隐身的? 这时,心领神会的特助默默瞟了眼中控台上自己的手机,慕小姐一般不会通过他联系老大的啊?老大这是在暗示个啥? 难不成……是让他给慕小姐打电话来个曲线救国?不至于吧。 正这么想着,屏幕却陡地亮了。 谢昀心惊胆战地偷瞄了一眼,结果肾上腺素陡升,差点把油门当刹车踩。 然而,慕小姐发过来的信息他还没来得及细看,就被司珩隔着座椅踹了一脚并厉声呵斥,“发什么呆?后面有人超车。” 谢昀闻声便不敢再分心,立刻眼观八方。又为了保证不给那辆陌生的蓝牌魅影车任何可乘之机,当即一脚油门踩了下去。 而就在这刹那间,一道低沉且暗含不悦的嗓音从后面砸了过来,“停车。” 谢昀不明所以,但也只能照做。 于是,奥迪以一种略显诡异的急刹车技术停在了盘山公路的前一个路口。 好在,这个点这段路一般没什么车辆。 可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刚才那辆魅影车却从后面窜了上来,甚至在一个漂移之后猛地调头在他们眼前来了个神龙摆尾。 谢昀顿感失职,自己刚才一顿操作猛如虎,战绩水平250,叫他情何以堪? 正当他心生戒备准备抄家伙时,浑身散发低气压的大佬倾身而出了…… 接下来,在特助不可思议但又只能是这样才最合理的眼神中,司珩口中明艳招摇,极端精致的长公主斜靠在魅影车旁。 “你家少爷天天都要昼伏夜出地跟小娇娇幽会?不然一天没法儿过了是吧?” “谁知道呢,就好像有些人见面必须锁个喉,不然放不开。或许……这就是如影随形的绝佳阐释之动态版。” 说这话的,是准备挖野菜的祝景。 她简直都能化身为尖叫鸡了!两人眼神拉丝了,真的拉丝了!妈蛋,磕死拉倒! …… 魅影车旁,唐慕之慵懒地拨了下耳边碎发,尔后双手环胸,望着来人言笑晏晏,“阁下好端端地为何停车?” “珠光摇素月,竹影乱清风。” 裴子羡大步流星地向前走去,隐含薄怒的眸光紧凝着对方,嗓音虽戏谑但十分低沉,“夜幕浓稠,山雨欲来。不知可否跟小姐借一把雨伞?” “阁下眉毛如墨,瞳孔深邃似有光,鼻梁混血般精致高挺,而且薄唇诱人。” “原本我在尼姑庵扫了八年地了,本来我的心和秋风一样凉,直到遇见你……我好像又重拾了对生活的热情。” 眼前这个人,不知不觉中已然渗透到了她的生活各处,处处都有他存在的痕迹。 包括工作,因为他手上的机密文件从不避着她,而他的爱意隐晦霸道到了极致。 说话间,唐慕之从车门边抽出一把长柄黑绸伞,动作疏懒地递过去时,秀眉轻挑,“take care of baby.” 男人墨瞳微眯,信步上前将伞当做手杖,冷幽的视线在女朋友身上游走一圈,确认她没有因超速被碰撞,眸光愈发森郁。 这一刻,少女仿佛热烈的向日葵,自信,美丽,明媚,张扬……这世间一切都无法诉说她的迷人。 恰在此时,唐慕之目光定格在他撑着伞柄修长诱人的骨节,故作怅然地纠正道:“uh, i was talkin to 、 urella.” 读懂唇语的司珩简直没眼看了。 遥想当初,老七可能就是在她一个一个baby中逐渐迷失自我的吧…… 但有人先他一步嗷了一嗓子,“姐的声音好似蓝色的,就像是马上在大海里溺死,姐突然拎住我大脖子说不准我嘎。” 而谢昀仍在愣神,因为他陷入了怀疑自己车技这个问题漩涡不可自拔——不过,两位大佬要是哪一天同时飙车看谁先到家就有看头了! 好半晌,他才偏头看着祝景适时发出了感慨,“慕小姐啥时候这么会撩了?” “老大原本都已经处在暴怒的边缘了,但是被她这么一句babybaby地哄,自己应该先把自己哄好了吧。” 这时,裴子羡向前一步搂住少女细腰,开口的腔调低磁且暗哑,“曾听闻,盛夏与美好是靠仙女的裙摆撑起的。” 随着两人距离再次拉近,唐慕之并没有表现出丝毫扭捏。慢悠悠地单手解开他的衬衫纽扣,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