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悦府离学校不远,但此刻迈巴赫内略显压抑的氛围却好似无形中延长了车程。 究其原因,自然是那句“见花则喜”。 谢昀小心翼翼地通过后视镜偷覷着两人的神情,摸着方向盘的手汗涔涔的。 这简直就是大胆狂徒啊,挑衅,挑衅! 光那辆车就不止一个亿了,可他非得着重突出早前慕小姐对他多有照顾,但她偏偏视金钱如粪土,什么都不喜欢,就只对他送的花情有独钟…… 关键这厮姓花,特么不一语双关吗? 谢昀面无异色,却经历着头脑风暴。 与此同时,轿厢后座的唐慕之翘着美腿也在思考类似的问题—— 康烁等人虽然受了点轻伤,但好歹安然无恙。这件事情已经最大限度地保证了两方利益最大化,花殿怎地还怨念颇深? 一侧的裴子羡同样慵懒地叠着腿,可近乎完美的脸部线条此时却微微紧绷着。 余光屡屡不听话地定格在少女微蹙的眉心上时,最终无声喟叹着率先打破沉默。 “裴某亲耳听闻慕小姐小字招摇,如今怎么又多了个‘昭昭’?嗯?” 唐慕之闻声侧目,撞进对方沉眸似海却又好像对她极尽包容的眼神后,心头一软,便转身主动投入了男人的怀抱。 要不然一言不合就亲吧,等吻到气喘吁吁她就可以将他的醋意一笔带过,顺便也省得逐个解释花殿的文字陷阱了…… 正如是想着,便感觉男朋友箍在她腰间的手臂紧了紧,以及蛊惑且炙热的鼻息时而缠绕在耳边,时而吹拂在唇角。 然而,就在这刹那间,裴子羡醇浓磁性但比以往低沉几分的嗓音窜入了耳膜,“说到底,哥哥运气比不得花楼主。” “遇见你的时机晚了些,对慕宝的了解自然是该少点。可以理解,应该理解。故而相比管得多,裴某宁愿听错了。” 这,可以称为典型的阴阳怪气了吧? 祝景默默竖起了大拇指,不愧是她英明神武的主子啊—— 一边诱惑一边示弱,区区绿茶手段而已,大佬这不就活学活用塑造了苦情人设? 再听听这声音转变哈,夹了之后瞬间低音炮!高低得把慕小姐迷得五迷三道的! …… 唐慕之微有错愕,不自禁地咽了下嗓子。这种情形下虽有点色迷心窍,但明辨是非的能力还是存在的。 不知道特助们有没有发现,大佬说这话的时候尽管语气淡凉,但实际上藏着那么点温柔还有丝丝委屈。 甚至是、撒娇?就仿佛哪怕吃闷醋到生气,也舍不得对自己发火。 天可怜见,那种想把他欺负成被抛弃的小哭包的念头又上来了…… 这么想着,女孩缓缓挺直腰板与人拉开距离。其实把他比作钻石真的挺合适——千变万化的面目在他身上犹如钻石的每个切割角度,每切开一面他就越闪耀夺目。 正是由于甚少将他霸道强势的一面翻转过去,愈发显得这偶尔流露出的“心机与挑拨”很是珍贵,也令她没有抵抗力。 于是,唐慕之指腹在对方削薄的下颚挠了挠,便将一段尘封的往事娓娓道来。 “这绝对是误会。当年那会儿情况混乱,又因为语言沟通等问题,他们硬生生将‘慕之’听成了‘暮时’……” “加之形势复杂,我便将错就错等于隐姓埋名了。那什么‘始乱终弃’纯属子虚乌有,他们小时候条件艰苦,识字晚。” “至于‘昭昭’?”说到这里,唐慕之视线定格在男人领口隐隐露出的一截锁骨,以目光描绘着那淡青色的清晰可见的血管脉络,心不在焉地解释道。 “唐小姐两岁前发音不标准,自己给自己取了个乳名。可能是跟纪总通话时候不小心被他听了去,顺便记住了……” 这一点,她没想隐瞒。虽然也不是很确定,但这是她能想出的最合理的缘由了。 毕竟,牙牙学语时期的乳名也只有亲近的家里人才能记住并偶尔提及,而且那时她确曾接到过纪清亦的来电…… 裴子羡了然地微微眯起墨瞳,深邃的眸底则逐渐涌起高深莫测的波澜。 倏尔冷白长指轻轻扣住女孩满是胶原蛋白的脸颊,眼尾勾勒出意味深长的弧度。 “多亏女朋友提醒,作为唐家小千金无名无份没存在感的男朋友,一直以来他确实对纪总缺乏敬爱与关心的诚意。” 音落瞬间,谢特助立刻心领神会地接过话头,言语中竟不乏愧疚与懊恼。那架势,跟生怕大佬这桩婚事吹了似的。 “老大,这是我的失职,我马上安排人给纪总送上下一季度最新高定……” 唐慕之抿唇不语,一时之间不知道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还是感慨纪总赚了。 “发音不标准?”恰在此时,男人边沉声重复边又稍稍捏紧她的两颊,眸光愈发危险地靠近,“这种事越早纠正越好。” 正当唐慕之扑闪着眼睫准备反驳时,等来的便是一场,对自己来说猝不及防,对他而言则是蓄谋已久的唇齿纠缠。 一吻方休,女孩眼中晕起了迷蒙的水雾——看吧,这就是冠冕堂皇斯文败类的完美伪装!言谈间有多轻描淡写贬低自己,行动上就有多凶狠,多得寸进尺! 待她目光幽幽地睨向始作俑者时,伴随着车窗外传来的一声敲击,司珩欠嗖嗖的调侃声也兜头罩下,“现在交通这么发达,你们准情侣是准备熬成饭搭子?” 眼神都要上高速了,肢体接触还次次停留在挂档。这他妈,纯属活久见! 唐慕之抿着微肿的唇瓣,这才发现车已经停了。歪头就这么静静地盯着裴子羡时,却见对方薄唇含笑,口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