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敲定了计划的二人乐呵起来,当即收了手机,学着风曦的样子开始了闭目养神。 于是这辆五〇宏〇里,眨眼便只剩下陈应生的倒霉徒弟一人,还在清醒且任劳任怨地开着车子,待到那辆小面包稳稳地停在公寓楼下,那对心怀鬼胎的山鸡二狗,早已养足了精神。 “山鸡山鸡,咱俩先提前定好,一会进屋,我往左,你往右——” “我书房设在楼上,待会咱俩一人拐着何罗的一只胳膊,直接给他架进书房里去,关门落锁,问完之前,谁叫门都不应!”下了车的兰雪声压着嗓子细声嘀咕,陈应生闻言利落地一收下颌:“放心二狗,贫道明白!” “好嘞!”兰雪声颔首,话毕佯装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率先上楼掏钥匙开了大门,顺带又暗搓搓瞄紧了何罗鱼的左臂。 可怜的小正太对此一无所知,他只照例跟在了风曦身后,进屋时又下意识地优先瞄了眼屋中水源。 孰料不待他看清小公寓内几个水龙头的位置,斜刺里忽然便蹿出来个身着藏蓝大褂的清瘦老道,一把捞住了他的右臂,与此同时,尚杵在鞋柜边缘的兰雪声亦眼疾手快,猛地伸手架住了何罗的左膀。 “咦哈哈哈——得手了山鸡,走!” “好的二狗,撤!诶嘿嘿嘿~” 兰雪声低低喝出一句,陈应生听罢飞速回了句是,冷不防被二人架在中央的何罗弱小可怜又满面无辜:“等等,你们这是……” 他懵懵懂懂地扭头看了眼风曦与刚从琴里钻出来、准备做饭的阿四,后两者静静回以他相似的同情眼神。 ——这倒霉孩子,还不知道自己即将要面对什么样的恐怖场景呢。 “哦~可怜的小何罗,希望你从那间罪恶的屋子里走出来的时候,还是整十条的完鱼之身。”在琴里躲了快一天的孰湖瞅着空子及时探出了脑袋,随他们一同上楼的小道士余光瞥见那琴匣上骤然出现的人脸,险些被吓丢了一条魂去。 “卧槽,这怎么有颗秃头!!”年轻尚未怎么见过世面的小道士惊叫着向后跳开一步,孰湖闻此忙不迭撑着地板抽出了身子:“别害怕别害怕,我不是什么凶灵恶鬼。” “我是上古异兽孰湖,那个嗜好举人的孰湖——我是好异兽,不吃人的。” 人面马身、蛇尾双翼的异兽立在小道士面前时,他瞳孔犹自在那疯狂地震,孰湖见状怅然叹息一口,到底认命似的抬翼一拍脑壳,旋身化出了道体:“好了好了你冷静点——我变成这样你会不会自在点?” “原来、原来你也是个妖啊——”小道士惊魂未定地抚着胸口,少顷重重地喘了口气,“吓死我了,刚才我还以为……哎,算了。” “对不住哈,兄弟,我平常那么闹腾惯了,小兰兰看多了不觉着奇怪,你师父又是我们的老熟人,一时就忘了还有你这个嫩瓜秧子在。”孰湖说着不大好意思地挠了挠他那头半秃了的鸡窝碎发。 小道士应声满面复杂地摆摆手:“没事,我觉得我跟着师父,早晚也得习惯这些东西——今儿就当是一次预演了。” “那确实,老陈这人还挺容易招惹各种奇奇怪怪的玩意的。”——比如他们,又比如恐怖程度完全不亚于风曦的兰雪声。 孰湖点头以示认同,片刻后又赧笑着蹭上了前去。 “对了,那什么,兄弟,虽说这话讲出来略微有那么点冒昧,但我还是很想问你一句——”化了道体的孰湖苍蝇搓手,语气多少有些急不可耐,“我可以抱(着驮)你一下吗?” “?大佬你别这样,我是直男,”小道士毛骨悚然,当下便两手抱胸向着大门方向蹦出了三尺,一双眼瞪成了一对铜铃,“我崆峒!!” “?不是,你他喵想到哪去了,我是正经湖,我不搞跨物种!”孰湖激愤拍桌,他觉着他的取向仿佛受到了某种奇怪的侮辱,“我的意思只是我想用本体背着你跑两圈而已啊!” “娘了个球的,现在小朋友都不读《山海经》了吗?上面写的清清楚楚,我们孰湖平生最大的爱好就是举人。” “——自从被风老曦抓回来后,我差不多都快有小半个月没载过人了,好不容易逮着个没见过的新人,你就让我驮一下能怎么样嘛!何至于这么污蔑我!” “可恶,我的取向分明是不掉毛的漂亮孰湖!”孰湖叉腰,崆峒小道士见此张着嘴怔怔了良久,好半天勉强才找回自己的声音,纠结着说了句实话:“可是,你自己就又掉毛又秃头又……有那么点有碍观瞻呀?” ——就这样怎么可能找到一只漂亮孰湖? 这不是跟那群自己又挫又菜又没人品的普信,妄想着找一个理想中的完美恋人一样吗? 小道士诚挚且认真地望着某秃湖,后者瞬间就被他那眼神给看破防了。 “呜呜,可恶,这还是不得怪那个下手没个轻重的风老曦!” 孰湖泪洒当场,转身便毫不迟疑地一头扎回了琴里,目睹了全程的风曦至此禁不住连连抚掌,顺嘴又夸了小道士两句“厉害”。 “啧啧,厉害,厉害,不愧是老陈那个老牛鼻子教出来的徒弟,果然有点子他的风范。”风曦咂嘴晃头,小道士闻声不由讪然一笑:“您过奖了。” “没,我这说的可都是事实——当然,你现在确乎也是不如你师父老辣就是了。”风曦道,言讫意味不明地举目望了眼二楼书房。 彼时陈应生等人已然将何罗团团围在了小椅子里,小正太看着面前这笑得二脸不怀好意的两人,脊梁骨不受控的蹿了寒。 “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