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某高贵的异兽梁渠还是没能扛得住风曦等人的威逼利诱,不情不愿地拖着尾巴下了楼。 为了看清楚梁渠究竟要怎么忽悠住群猫,兰雪声在它临出门前还特意往它脖子上挂了只小小的摄像头。 众人本以为梁渠会跟着那帮流浪野猫们好生“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不想它出了门后竟是径自在小区里随便逮住了只野猫,让它喊来了代城的猫王,并把那猫王按在地上狠狠给了它顿暴扣,直到那猫肯与它示软、向它臣服,心甘情愿地成为它的小弟为止。 兰雪声甚至在视频里那挨揍了的猫王脸上瞧出三分惊诧、四分仰慕,五分向往和十分的敬服。 ——复杂得像一张叠了两圈多的扇形统计图。 嗯……只能说,这个法子很梁渠。 毕竟,风曦从前只告诉过异兽们不能随便欺负凡人,又没说让他们不能随便欺负凡猫。 看过了视频的兰雪声摸鼻望天,腹诽间默默关掉了屏幕。 有了猫猫大队的倾情相助,众人接下来几天的计划亦变得顺利非常。 三日后风曦等人成功在那商场后头的小巷子附近逮住了那只生着人面的大公鸡,兰雪声顺带一个电话打进了警局,将那两伙打得难舍难分、多少都有些破事在身的小混混们齐齐送去多吃了两天公家饭。 甚至,因着兰雪声等人此次报警及时,又帮着民|警们半路截下了两个身负案底的混混头子,分局负责此事的警|察在做完记录之后,还特意表扬了众人几句。 “所以,你们好好的一群上古异兽,为什么要想不开长一张人脸啊??” ——长得像人的小动物真的很丑的好吗! 出了局子、瞅着凫徯那“状如雄鸡而人面”模样的兰雪声痛苦不堪地捂了双眼,那样子似是恨不能干脆把自己变成个瞎子。 冷不防被人中伤到了的孰湖、阿四等兽应声齐齐回以她幽怨的眼神,孰湖更是嗷一声掩着面皮开始假哭:“呜呜呜,那我们能怎么办嘛~” “人家爹爹麻麻都长成这个样子,人家又不能跟你们凡人似的动刀子整容!” “而且整容了也只能从人脸变成蛇精人脸,我又不能给自己整出来个马脸,呜呜——” “行了,闭嘴吧你,正常兽少他喵装死夹子,恶心死了!”听见孰湖那夹子音的风曦忍无可忍,一巴掌便扇歪了他的脑袋,顺带警告似的回头扫了眼凫徯与阿四。 同样被风曦强行变成了挂件的凫徯,与拎着一兜子菜的阿四见状当即眼观鼻、鼻观心,一行甚是有数的兽个个安静如鸡,乖巧不已地跟着兰雪声与风曦一人一琴上了车。 至此朱厌等三凶兽出逃一事便算彻底落下了帷幕。 坐上了驾驶位的兰雪声本欲先将阿四等兽送回公寓在拐去琴行继续看店,孰料那闲得近乎出屁了的孰湖与鵸鵌非闹腾着也要去她的琴行转转。 她想着左右有风曦在侧,这几只兽兽也不敢造次,加之今日店中可少人少,即便将他们通通领到琴行大约也不会出什么问题,便甚是轻松地点头应下了几兽的要求。 孰料等她的车子当真驶进了老街,她却在她那小琴行门前,瞅见了一个她压根儿没想到会出现在这的人。 ——兰楚章。 “呦,今天这吹的是哪门子的风呐,怎么还把您老人家给吹来了。”下了车的兰雪声阴阳怪气,冷着脸觑向那伫立在她小店之前的中年男人。 年过半百的兰楚章两鬓已然见了些许斑白之色,他眸上架着副无框眼镜,身着一件改良过的真丝仿古长衫,手腕上盘着串成色上佳的白玉佛珠,通身的气度风雅温润,瞧着不似奸商,倒像是个满腹经纶的书生。 呸!黑心死奸商,一天到晚就知道装那个大逼,穿这么骚气给谁看呢! 兰雪声心下低啐,面上却仍旧绷着那派冷然之意。 兰楚章对她那甚为恶劣的态度早已是见怪不怪,只顾自耐着性子,朝她好脾气地笑了笑:“雪声,我只是在热搜上看到前两日代城商城外生出了聚众斗殴事件,心觉最近的代城不大太平,有些放心不下你,这才过来看你一眼。” “——现在看到你能蹦能跳,能有力气跟我呛声,想来应当是不会出什么事的样子,便也放心了。” “哦?是吗,放心了——”兰雪声应声冷笑,“那既然已经放心了,兰大老板,没什么事还是请您赶紧回去罢。” “毕竟,我这七两琴行只是座小庙——可容不下您这尊大佛!” “声声!”兰楚章闻此眉头一皱,下意识沉着面色拔高了声调,但下一秒他便陡然回过神来,随即满目复杂难言地深深望了自家女儿一眼。 “你这孩子——哎……罢了。” “你这既是这般不欢迎我,那我亦自是不愿多讨人嫌。” “如此,声声,我马上离开便是了,你平日也多注意些安全——若遇着什么解不开的事,记得给我打个电话。” “好歹咱们俩父女一场,”兰楚章说着仰天怅然叹息一口,“我也不想与你闹得这般僵。” “兰总慎言。”兰雪声唇角轻扯,笑容讽刺,“我从不跟人胡闹的,您可别无缘无故就把这么大个帽子扣我头上——” “我遭不住。” 兰楚章听罢不曾言语,只那一张脸在不知觉间便化成了雪白的一片,良久后他蜷指慢慢碾动了腕上佛珠,回身的刹那,身形无端多出了几分佝偻之意。 “好,声声,那你只当我方才说的都是些胡话。”兰楚章颔首,话毕作势便欲离去。 先前一直在副驾驶上不曾动弹的风曦见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