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那种感觉到底是—— 许是这次在景虚画境之内停留的时间太短,画境外的兰雪声甫一睁眼便立马恢复了精神。 她捂着自己略微发痛的脑壳细细思量了半晌,最后到底决定先行放弃。 ——左右那情绪是额外的,是不属于五志之内的第六种感觉,它并不会影响她激发琴中五志,同样也不会影响她帮着风曦上弦。 当务之急,还是得先尽快修好曦琴。 兰雪声蹙着眉头揉了揉额角,少顷拎上琴谱快步出了卧室,彼时风曦正守在厅里胡乱扒拉着手机页面,抬眸见是她来,不禁轻轻抖了眉梢:“怎么样?” “一切顺利。”兰雪声垂眼,“正好今天时候还早,等我练两遍曲子,一会就把你剩下的那三根弦一齐上上罢。” 风曦闻此微一点头:“好。” “等我一小时。”兰雪声深深呼吸着坐上了琴凳,四刻钟后她果真如期练好了琴曲,取来了余下那三根琴弦。 准备好了一切的兰雪声回头望了眼那尚在沙发内坐了个八风不动、安定如山的风曦,不由好奇不已地伸手抠了抠脑袋:“咦?奇怪。” “小风风,你今儿怎么不急着设阵了。” “喔,今天不必设了,我们准备趁着曦琴最后一次封印动荡的机会,‘引蛇出洞’。”撂下手机的风曦气定神闲,兰雪声眼尖地发现她方才是一直在跟人聊着v信。 “除了梁渠凫徯等兽,断月还另忽悠了一个蛊雕——我们这次准备任着蛊雕出来,再一路跟着他去抓断月那个罪魁祸首。” “眼下我已联系好了老陈与帝江,他们应该一会就到。” “这样啊。”兰雪声咂嘴,“那小风风,你确定断月一定会亲自来寻蛊雕吗?” “万一又跟着上次的涂涂和朱厌他们似的……他不露面就搞定了一切,那我们岂不就摆放蛊雕跑出来这一趟了?” “放心吧,不会。”风曦老神在在,“蛊雕乃上古四大凶兽之一,实力非比寻常,就算带着满身封印,那也要比阿四他们几个加起来能打。” “——能打,就代表着它身上具有许多的‘不能确定性’,哪怕单是为了稳妥起见,断月这厮也定然不会放任蛊雕自己离开,他一定会亲自出面带走蛊雕。” “毕竟,那家伙所图甚广,他肯定不会容忍蛊雕因着身上的那种“不确定性”,而破坏他的计划。” “当然,最重要的一点是我们这两日刚好查到了断月的行踪,他曾在三日前坐车抵至代城,并且目前仍见他想有离开的迹象。” “是以,如无意外,他这会就在代城之内,多半便是等蛊雕的。” “啧啧,那你们这弄的还怪复杂的嘞。”兰雪声摇头晃脑,话毕顾自拿起琴谱换好了琴弦。 有了上次激发弦上情志的经验,这会的兰雪声动作亦麻利了不下七分。 不到两个小时她便已然成功摆弄好了宫商角三根琴弦,风曦接了那弦,甚为满意地点了点脑袋,遂让阿四等兽将兰雪声带回了卧室。 “诶……不是,等会,今儿这有啥不能看的,这咋还不让我看了呢!!” ——她明明是尊贵的会员啊!而且成年多时了!! 眼见着就要被孰湖他们拖回屋里的兰雪声奋力挣扎,梁渠见状甚为无奈地重重跺了下猫爪。 “因为蛊雕吃人啊笨蛋!”梁渠撇嘴,冲着兰雪声狠狠地龇了口尖牙,“虽说他从曦琴里出来,身上肯定得带着不少封印,但这屋子里拢共就你一个活人,他一眼就能看出来,你便是那个帮风老曦修琴的可恶斫琴师——” “二狗同志,你觉得在这种前提下,他见着你,会不会突然间反骨发作,临跑顺便就给你叼走抓跑了?” ……别说,这还真挺有可能。 兰雪声应声沉默下来,风曦见状连忙趁热打铁:“好了,雪声,我知道你心中好奇,但再怎么好奇,咱也得先保证好自己的安全呀!” “何况,这次去逮断月,我原也没那个故意背着你的意思——帝江大神和老陈不是已经在赶来的路上了吗?” “我已跟他们打好招呼了,等回头他俩到了,你再让他们带着你去寻我就好。” “如此,我们也好安心一些。”风曦苦口婆心,阿四等兽亦跟着连连点了脑袋。 兰雪声见此哪里还好意思继续坚持? 她只得恋恋不舍地慢慢松开了扒着门框的爪子。 ——相对于她那过分旺盛的好奇心而言,显然还是小命更为重要。 “那好吧,我乖乖进屋等着。”兰雪声吸了吸鼻子,眼巴巴盯紧了风曦,“你们一定别打太快哦。” “他们两个联起来打我一个,我哪能那么快收拾好残局!”风曦哭笑不得,挥手催促着阿四他们赶紧将兰雪声拉进屋去。 “这次搞不好,我还得等着帝江大神出来帮我收拾烂摊子呢……好了雪声,你快进去吧。” 呜呜,被琴嫌弃了。 缩进卧室里的兰雪声苦哈哈抱了双膝,那边何罗等兽关了房门便利落地掏出一堆石头,着手布阵。 瞧见这情形的兰雪声心情忽然变得复杂无比——上回这阵防的还是琴中境的那堆异兽,这回被圈进这阵里就成了她自己。 怪微妙的。 兰雪声百无聊赖地瘫进了椅子,就手抱过梁渠,对着它及它脖子上挂着的那两只玩偶好一通乱捏乱rua。 一时间屋内猫毛与鸡毛齐飞,余下几个因能化出道体而免遭一难的众兽忍不住默默别过了头。 半小时后,屋内众人忽听得屋外一阵异响,随即便传来了风曦扬着嗓子扯出来的呼喝:“我先去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