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和就算是只听听那旁边厢房传过来的声音,就已经是够局促了,可他没想到,这侍娘与他提及这种事丝毫不在意,还一副见怪不怪的神情盯着他看。
半晌,侍娘才冲着那屏风的缝隙处指了指,又冲他招呼:“小哥哥,你想看就看嘛,何必害臊?”
安和对侍娘方才提及富公子的话也颇觉得奇怪,索性红着脸凑近那屏风的缝隙处看去——
但见那厢房内,十二个姑娘皆脱了鞋袜,或躺在床上,或坐在木椅上,或瘫倒在地上,或笑作一团,或求饶呻吟,而那位富公子手里拿着一只不知是什么动物的羽毛,正在挠那些姑娘们的脚底板,忙个不亦乐乎。
又一个姑娘被挠得实在难忍,忍不住呻吟了两三声,就“咯咯咯”笑起来,她笑得上气不接下气,那富公子脸颊红润,提了一壶酒倒满一杯,举到那位姑娘面前道,“你又笑了,我说了好几遍了,只能从这里发声音,不准笑……”
他说着摸了一把那姑娘的咽喉处,脚步都有些踉跄了,“你是最后一个了,该罚,该罚,喝了这杯酒,我就原谅你了……”
看来这富公子也醉的不行了,连举着酒杯的手都抖个不停,直到那姑娘被他灌下那杯酒。
安和满眼过处,一屋子的姑娘都或躺或倒,才进厢房不过半个时辰,十二个姑娘都被那富公子的“惩罚”给放倒了。
这挠人脚底板?不准笑,罚酒喝,就是这富公子的“御女术”?
侍娘拉了拉安和,凑近他耳边低语,“这富公子来头不小,听说,他一直在跟一个叫贝二爷的人跑大买卖。这个月他来了潇水阁五次,可每次来都这样只挠人痒痒,罚酒喝,却不碰姑娘们,出手又大方得紧,他的银子格外好赚……因此,每次他来,姑娘们都抢着去……咯——”
侍娘话没说完,就突然打了个大大的酒嗝,由于旁边厢房里已经几乎没了动静,因此侍娘这一声酒嗝听来就格外大声,吓得安和又急忙捂住侍娘的嘴。
那富公子突然眼神一亮,像是酒醒了三分,一双柳叶般的眼睛扫过那十二个姑娘,脚步踉跄着朝着屏风这边走了过来……
安和与侍娘见状,吓得大气也不敢出。
就在那富公子停在屏风边上一动不动时,那十二个姑娘中不知是谁,突然又打了大大的一声酒嗝声,那富公子这回听声辨位,走到那个姑娘躺倒的方位,拍了拍她的屁股,含含糊糊地笑道:“小馋猫,原来是你打嗝啊,吓了本公子一跳,该罚,该罚……”
就在这时,旁边厢房的门从外面被人推开,有人走进来合上门,低沉着嗓音对富公子道,“老大,人都喂了酒了,是时候动手了吧?”
那富公子一听此言,双眸陡然铮亮,整个人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般,动作机敏得将手中的酒壶里的酒尽数倒在了地上,又将酒壶扔掉,利落地眼神扫了扫四周,才对进来的胡二道,“她们都被我灌了出窍散兑的酒水,等药性发作时,便可以对我们言听计从了。再等等。”
安和与侍娘对视一眼,没有说话,也觉得浑身冒汗,直觉这富公子一次找十二个姑娘有些不太对劲。
那侍娘见那富公子如今满眼凶光,与方才酒醉糊涂的模样判若两人,再看他一旁的那个胡二,蹭的一声,从怀里掏出了一柄短刀出来,吓得浑身一个哆嗦,差点又叫出声来,幸好安和眼疾手快,捂住了她的嘴,以眼神示意她稍安勿躁。
约莫又过了半盏茶的功夫,但听那富公子忽然拍了拍手掌,对那躺倒的十二个姑娘道,“起来了,站到我面前来,听我吩咐。”
安和凑近那屏风细看,只见方才躺倒的十二个姑娘窸窸窣窣地爬起身来,规规矩矩站到了富公子的面前,却都眼神放空,仿若失了魂一般,莫非这就是那“出窍散”的效用?能让中了此散的人如灵魂出窍,听人摆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