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郊荒山。 废弃的山村,断壁残垣的木屋,杂草丛生的山头,期间,还有一两声野狗乱吠,一幕幕都叫嚣着阴森恐怖。 一间落了半间瓦的木房二楼,有人点一根雪茄,黑暗中,那点光很红很亮,没过多久,烟光点燃烛光,室内一片亮堂。 这间木屋便很好的与其他森然木屋区别开来。 “人呢?怎么还没到?” “还联系不上?” “要是没了筹码,展晚行会上当吗?” “呵,没有筹码,那就给他弄个筹码出来!” …. “晚爷,联系不上星云小姐。”许一直奔剧组,翻遍两个剧组,还有星云可能去的地方,都没见到星云人,“剧组这边说她庆功宴开始没多久,神色平静的离开了。” 许一说完话,偷瞄一眼男人神色。 他神色很淡,没什么情绪。 仿佛对于这个消息,心里并没有多大起伏。 许一突然间迷惘了,星云跟他们晚爷是有关系还是没关系? 应该有点关系,但不多。 许一默了一会儿,劝了一嘴,“晚爷,那是陷阱。别去了吧。” 在他们晚爷面前,什么财神爷都得靠边站! 可—— 他们晚爷手往大衣兜里钻,低头看了看兜内的物件,挑一下唇。 半垂夜色难掩深邃面容的狠色。 轿车门重重一合。 油门踩到底,猛然冲了出去。 顾虑很多,但没办法,她是他最大的顾虑。 “晚…..” 繁华街角,许一清晰听得自己的声音在回荡。 那会儿,他想,有人疯了。 ……. “秦总,展晚行到了。” 秦总自二楼往一楼瞧,手打在木屋半落到木窗上,居高临下的姿态很足。 他笑,笑得很狂傲。 “展晚行,没想到吧。”他吸了口烟,吐出来,“没想到我还能活着从地下室走出来。” 如墨黑夜里,展晚行眸子似是比那黑夜还要黑,倾斜朝上对上秦总。 那眸子讳莫如深,秦总抽烟的动作顿了一两秒。 展晚行这人,以前看他都是如看兄长一般的尊敬、期待,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变了,变得陌生、抗拒,还有厌恶。 他是欣赏过展晚行的才华跟他身上隐隐透出来的忍耐力,但,挡不过展老爷子开的条件多。那时,他签下跟展老爷子合作的合同,心想,展晚行不过一个微不足道的人而已,毁了帮他爬上巅峰的誓约就毁了。 生意人,要的就是心狠手辣! 但没想到,展晚行这厮咬人的狗不叫!一叫,他就栽了个大跟头。 雪茄压在木窗上,烟灭了。 这笔帐,得算. 烟灭时,展晚行径奔主题:“放了她。” 秦总手稍抬,二楼目之不可及处传来一声声女孩的挣扎动静。 木板太薄,夜太静,那声分外清楚。 连着秦总看戏的笑都十分明朗。 展晚行瞳孔颤抖,收在衣兜内的手慢慢收紧。那一瞬,他忘了所有。 忘了星云捏着展如鸣的衣领推他坠楼,忘了饭桌那一圈人被狠揍的模样,忘了临河小屋展如安断掉的第二根手臂,也忘了她动作敏捷手快很准…. 所有,所有,都忘了。 却只记得,她是个女孩子,还是个咬着棒棒糖,手探出窗外接住秋夜光色的女孩子。 “放了她。”他重申。 声有一点哑。 秦总:“放了她,没问题,但是我要你亲自动手把你脚筋挑了。” 烛火更盛,视线明朗。 秦总坐着,身后分明是一金属制的轮椅。 月色下,二楼扔了个东西下来,那东西就落在展晚行脚旁。 ——是一把尖锐的匕首。 “在挑断脚筋之前,先把手筋给挑断。”那一扇木窗又出现另一个人身影。 展如安。 断了两臂的展如安。 展晚行垂下眼眸,捡起匕首,匕首上一道铮亮的月光。 匕首搭在右手腕上,一道划落,鲜血涌出。 木窗上那两人心头闪过一丝快意! 两人没注意到展晚行一边划手,一边往前移动。等注意到的时候,他已经到了木屋楼下。 凸出一截的木板遮挡不住他突然仰头投射过来的视线,挑衅意味十足,仿佛在说,敢不敢让他上去。 “……” “秦总,他上来了。” 保镖总是一身黑衣,从木梯一直立到二楼,林林总总加起来有十余人。 秦总:“让他上来。” 展如安:“秦总,他要是上来,我们不就暴露了吗?” 星云那个筹码,他们并没有拿到手! 秦总:“这不是更好玩了吗?” 展如安起先还并不太懂秦总的话,但后来看见展晚行割在手腕上的匕首还在淌血,他的目光在逡巡一圈找不到人后的错愕与竭力克制愤怒的时候,一下明了,果然是更好玩了! 展晚行不见星云人,厉声询问:“她人呢?” 秦总笑:“她人?她?谁啊?” 欣赏完展晚行着急又竭力忍耐的表情,他加补一句,“你是说沈江寅的未婚妻吗?她当然是跟沈江寅在一块!” 展晚行:“沈江寅的未婚妻?” “是啊,自小定下的婚约,青梅竹马长大,感情颇深。之前故作不熟,不过是情侣间的赌气闹脾气!”秦总,“现在沈江寅的公司破产了,他未婚妻不离不弃,跟他回老家结婚去了!” 秦总坐在轮椅上,追加一句,“对了,被绑架的主意还是她出的!她说,攻略不作假,成功了!” 这话的言外之意,说的是,星云是他们派过来的间谍。 秦总也只是试探说说。 可见了展晚行面色骤然发白,一双寒目突然刺了过来,如阴风阵阵,似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