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锦手自星云后背过,稳稳当当压住她的肩部,禁锢的姿势将她往自己怀里带。 星云几乎是被他架着走。 一走出二楼消防门,两脚踩在外墙铁楼梯处,耳边顿时响起一阵轰鸣掌声。 “国有银行都敢抢,这是牛人!这是大佬!必须用我娇贵的双手给他们鼓掌!” “他们的配置那么低,一个看起来很年轻的女孩,一个…独臂男子,竟然敢勇闯国有银行。” 过一个楼梯转角,两人相貌清楚落进众人眸内。 人群不再涌动,乍然安静。 满城烟花,还有随风起的飘飘细雪之下,人群自发让出一条过道。 等周锦半拥星云走过之后。 喧嚣声比之前更甚。 “三…三把手?他怎么回来了?他死死拥住的那个女孩是谁?不会是他未婚妻吧!” “他未婚妻…能有什么好下场?” “也,也是!” …. 星云这边。 她仰头,看着简单款的黑伞伞面遍布白雪,身旁那人左肩也落有层薄雪,而她被人护在怀里、伞下。 风雪越来越大,她身上却没有沾上一粒雪花。 “到了。” 伞面摇晃。 收伞的动作一气呵成。 然后当着还站在风雪里的两排士兵的面,牵住她手,仰头,目光往中心大楼望。 “几楼?” “你的家在几楼?” 他如是问。 他刻意放低的声音在簌簌风雪里,越发好听,星云不得不承认,她有点被蛊惑到。 “顶楼,一百八十楼。”她不禁回。 说罢,注意到周锦紧握她的手指有几秒的松懈。 也就几秒,眨个眼睛的功夫,太过于短暂,那点细微的动作可以忽略不计。 她往后头瞧了瞧,那两排站在风雪里的人,还有被压在士兵队伍中央的发冲天跟红冲锋衣。 “把他们都放了吧。”她下巴冲着风雪里的那两人。 语调不咸不淡,仿佛笃定他一定会放,或者说,她有足够的自信跟能力让他放人。 她总是这般稳操胜券,好像这世上就没有能难倒她,能挑动她的心弦,让她辗转反侧、忧心忡忡、难安的事。 非凡自信跟能力决定她遇事的无所谓。 无所谓事,无所谓谁,也无所谓他! 周锦心中蒙蒙生了恨意,恨她这般无所谓。 右手挑起她的下巴,她不解又困惑的眸子里没有不安与害怕,可他在不安,在害怕。 但他扯扯唇,笑:“我的未婚妻,我们到家了,我们回家吧。” 他牵起星云,把她往电梯带。 他手劲很大,瞳孔深深。 手掌、目光有锁死人的疯狂。 星云有点烦了! 都成为大佬了,还不知道如何宠娇花! 教不转! 她手一挥,轻而易举挥开周锦掌控,后退了几步,双手抱臂后背靠着大楼白墙,指了指风雪里的那两人。 “我说,把他们两个放了!” 她注视着他,眸内警告意味很浓。 她生气了。 她以前得知自己利用她都没有生过气。 可她现在竟然为了两个歪瓜劣枣跟他生气! 周锦迈开步子,冷着脸从星云旁经过,身躯带起的风拂过面容,她侧目,看他。 他脚步踏进风雪里那一瞬,风雪骤然变大,洋洋洒洒的,顷刻间,他发都覆了一层白雪。 越下越大的飞雪犹如一卷卷厚重的帘子挡住视线,可星云还是瞧分明了他的神情。 他在愤怒,在不甘。 他提着发冲天的衣领,狠狠将他往雪里砸,似是泄愤一般,砸了这个不够,还脚踹红冲锋衣膝盖,促使红冲锋衣一个前扑扑进雪里,“当”的一声,额头撞破,有新鲜血液染红白雪。 那两人倒在雪里,而周锦立在风雪里,任有风雪覆盖住全身。 他目光消寂,似乎千言万语都在那一双眼内沉没。 看上去,他倒是那个被欺负的人。 反观星云,她嘴角勾起的弧度一点点往下压,最后抿成一条直线。 她冷声道:“你在抽什么疯?” 周锦看她:“没疯,我很好。” 星云冷笑两声,根本不信。 “没疯,很好,那就把人给放了。” 周锦:“不放。” 他手往后腰摸,枪支下一秒握在手中,枪口对准发冲天。 发冲天怕死了:“星…星云…小姐,救…救我!” 星云眉头紧皱,重复:“没疯就把人给放了。” 往常,救赎对象说什么便都随他。 但今天,她还就杠上了! 然而,那边周锦也在重复:“是没疯,是很好。” 子弹上膛,枪口转而指向自己太阳穴。 始料未及的发展震惊全场人。 同样身着作战服的士兵们大气不敢喘一下,每个人都紧紧盯着周锦,就怕他一疯,自杀了,他们也得跟着完。 而星云,她眉头紧皱,神色一寸寸冷冽。 对着星云冷冽神色,周锦隔着风雪,看了许久,便痛了许久。 时间把思念拉得有多长,疯狂与崩溃就有多岌岌可危。 你知道吗? 枪支轰然掉地,砸进雪里。 手也无力垂落,寂静无声任风雪冰冻体温。 他瞧着星云走进风雪里,手下意识的想替她遮一遮头顶风雪,可眼见她拎起那两人衣领,眉眼不耐的让那两人走,他的手就顿在半空里,复缓缓垂落。 那时,其余人都走了个干净。 中心大楼前,只有他们两人与铺天盖地的风雪。 星云背对着他,他静静的看她背影。 她是不管他了,准备一个人回家。 周锦突然觉得浑身没有力气,人在雪里似是被大雪吞噬,了无生气。 这世界糟糕透顶。 “星云。” 他很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