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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5章 压不住(3 / 5)

他们去认认尸体,但在描述了韦会相貌之后他们很快便想起来了。

“是有这样一个贵郎君常来见师父,与别的香客却不同,师父每次都是与他单独到客房中谈的。”

“谈的什么?”

“不知道,但旁人都是给师父钱求药,师父却是给他钱。”

薛白思忖着任海川那些所谓的让人长命百岁、重振雄风的本事,问道:“伱们师父,可曾想要入宫面圣?”

“似……似乎说过的。”

再问了几句,这些弟子们所知的已经有限,薛白便开始在这道观中仔细观察起来。

他有个直觉,任海川与韦会一逃一死,两件事之间必然是有关联的,甚至陆浑山庄的事,也是任海川告诉韦会的。

若如此,那这个道士任海川背后必然有个指使者,比如李林甫。

也许是他们正在聊着如何接近圣人,同时得到洛阳来的消息,陆浑山庄出事了,然后李林甫说“必然是薛白下的毒手”……这些画面全都是瞎猜的。

想着这些,翻过了藏书库中的经文,意外地没有任何发现,薛白遂转到了香堂。

堂上摆着很多祈福牌,刻着各种心愿。

“福禄寿三星之牌位,祈家母康健长寿,长安人杨汉公敬立。”

再往后看,一个叫姜庆初的希望能娶到贤妻,一个叫刘安的希望能生个儿子。

薛白走马观花看了几排,忽然目光一凝,拿起案上的火烛凑过去,往祈福牌下方看了一眼,灰尘的痕迹不对。

这些牌位都是摆了很久的了,周围积了厚厚的灰,但有几个显然是最近几天被重新摆过的。

于是,他伸手将那些祈福牌摆回原来的位置,发现中间少了一个。

“这里原来摆的祈福牌是什么内容?”

“回县尉,这我们真的不记得了。”

“可有记录?”

“没,没有。”

薛白再看了那空缺的位置一眼,并没有办法再将它找回来。

他只是奇怪,有什么必要把一个祈福牌拿走?

~~

长安县衙。

贾季邻听闻薛白捉拿了几个道士回来,摇了摇头,道:“请他来见我一趟。”

他无心再处置别的公务,起身踱步,最后站在窗前,看着薛白过来。

“县令找我?”

“听闻你还在查韦会的案子?”

“是,此案连圣人也惊动了,不得不查。”

贾季邻道:“我早便让你堵住王繇的口,何至于到如此左右为难的地步?”

薛白眼看着吏员退了出去,关上门,令廨里再无旁人,于是缓缓道:“部分真相一直很明显,就是县令你故意拿下韦会,再指使魏昶勒死了他,不是吗?”

贾季邻并不否认,而是长叹了一声。

“圣人问时,我没这般说,因为没有证据。”薛白道,“但不可能完全没有痕迹,证据早晚会有的,县令到时打算如何自处?”

“你没说,才是聪明的做法,你以为圣人想要真相吗?圣人召你问话,只是为了给王家一个交代,就像定安公主不可能与王同皎合葬,那断那案子的夏侯铦就被贬官,以给王家交代,明白吗?圣人不在乎韦会死了,哪怕明知是有人杀了他。”

“圣人的外甥死了,县令说圣人不在乎?”

“韦濯都是圣人亲手杀的,韦会死了又如何?这般简单一桩小案,有何好追着不放的?”

贾季邻说着,走近薛白,语重心长道:“你是清臣的弟子,如今在我属下。我不是在教你查案,而是在教你为官,若能当好这京城中最难当的官,你往后的仕途就顺了。”

薛白道:“县令所言很有道理。但此事,只怕不像县令希望的那般容易善了。”

“何意?”

“我们都知道,是王鉷让你捕杀韦会,一般而言,圣人不在乎韦会,你们有恃无恐。所以你几次让我别查,以为我罢手此事便到此为止了。但……县令没发现吗?还有人在推波助澜。”

贾季邻有个明显的呆愣表情。

“才押韦会入狱,他的家人怎就猜到他会死在狱中,为此闹到御前?恰好还是我这个长安县尉刚上任之际。”

“你是说?”

“王准敢去威胁王繇,就是吃定了这个驸马不得圣眷,吓唬一下也就闭嘴了。但事实恰恰相反,王繇反而把事情闹到了圣人耳中,圣人不得不再召我问话,给王家一个交代。”

薛白竟是在不知不觉中抢过了谈话的主动权,问道:“很明显,有人给了王繇信心。你们何以还认为韦会的死是一桩小案?至少我是不敢再敷衍对待。”

贾季邻抚着长须,缓缓在位置上坐了下来,兀自思忖,眼珠转动。

薛白继续道:“我现在疑惑的是,王鉷为何要杀韦会,任海川又是为何逃了?能是什么样的事值得动手?此事若是被王鉷的政敌利用,案子会到何种地步?是否会牵扯我与县令?”

“我亦不知。”贾季邻道,“我只当是王准看韦会不顺眼,京尹有命,我不得不为。”

“请县令拿人的是王准,还是王鉷?”

“是……”贾季邻欲言又止,最后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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