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君过来了。”
颜嫣一回头,见了薛白,也不理会他,把永儿给挥退了,还教训了她一句“看把你急的”,之后就自顾自地打拳。
时隔两年,她不似原本那般病弱的模样,出落得婷婷袅袅,脸颊上多了一抹健康的红晕。
薛白走上前,自然而然地站在她旁边,陪着她打了一套拳,一边自嘲着说着方才迷路之事,拿自己的窘态开玩笑。
颜嫣却只是“哼”了一声。
“生气了?昨夜陪你逛灯市还好好的。”
“分明是陪李太白饮酒了,却说陪我逛灯市。李太白此时正拿软话哄宗家娘子呢,可比你懂事。”
薛白闻言好笑,道:“是我太不懂事了,向你赔罪便是。”
颜嫣瞥了他一眼,扭过头,道:“你得罪我的事,可还不止这一桩呢。”
“好吧,你吃些东西,一笔一笔和我算帐。”
颜嫣听了,微微一抿嘴似想笑,却又忍住了。
两人就在花园里坐了,永儿端上茶点。
颜嫣捏起一枚桂花糕小小地咬了一口,觉得唇齿留香一回头,见薛白不吃东西,正直勾勾地看着她。
她遂轻轻踩了他一脚。
“看我做甚?”
“许久未见了,看你有何变化。”薛白收回目光,似乎有些许的不好意思。
颜嫣拍了拍手,道:“好了,现在找你算帐,一桩桩一件件来。我问你,‘赢得青楼薄幸名’这诗是何解啊?两年未见,你在欢场间已有这般盛名了?”
原来她是因这句诗,而使得这两年来的不满都爆发了。
昨夜作诗时薛白已有些醉了,考虑地并不周全。
他摸了摸鼻子,答道:“这诗,其实是站在李太白的角度作的。”
如此一来,也就应景。
颜嫣这才饶了他,道:“我再问你,说是让我们到扬州来避战乱,缘何把我送来了,腾空子她们却能留在你身边?”
“那是意外,这两年忙于平乱,我亦不常见到她。”
“看来你很想常常见她们?”颜嫣又道:“我出嫁时,夫君名为‘薛白’,谁知后来又改名为‘李倩’了,此事等天下人都知晓了,我却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她神情也不凶,声音还颇为软糯,唯有那亮晶晶的眼睛里的神态十分认真。
“我身为你的妻子,你什么也不告诉我,是因为我不值得信任不成?”
薛白道:“是因为你年岁还小,我不想你卷进这些风波里。”
“哼,我年岁小,那你又比我大几岁?”颜嫣不依了,埋怨道:“一天到晚装得老气横秋的,别以为我没看到,你走路还跳起来模树枝呢,幼稚。”
“好吧。”薛白也不回避这些问题,迎着她的目光,道:“往后凡是这些事,我不瞒你,与你商议便是。”
“那你真是太子瑛之子吗?”
薛白苦笑,现在谈论这些意义不大,反而颇有风险。
颜嫣就是想故意让他为难一下,得意地笑了笑,也就不再追问,岔开话题问道:“你是喜欢大一些的女子吗?”
“什么?”
“市井可都在传你与杨贵妃有私情……”
正此时,青岚匆匆跑了过来,道:“郎君,有客求见,是广陵太守登门了。”
薛白遂起身道:“我去见一见他。”
若论辈分,李希言是李隆基的叔叔一辈,薛白见了他,自该执晚辈之礼。
可李希言只是摆摆手,让他别讲礼数,也不知是不承认薛白的宗室身份,还是无意于这些繁文缛节。开门见山地便问道:“你为何跑到扬州来?”
“此前把家眷送到扬州以躲避战祸,如今战乱过去,正好得空,便亲自来接。”薛白坦然应道。
“北边的战乱过去了,南边可是战祸又起啊。”李希言问道:“李璘称你派人联络他,约定起兵造反,可是真的?”
“我若要反,又岂会孤身到扬州来?”薛白道,“圣人命我归京,我便当即起行;命我解权,我便交出天下兵马大元帅的印信。能做的都做了,我一片忠心,可昭日月,可世人还是疑我,那就爱信不信吧。”
此前,李希言也是坚信薛白要篡夺皇位,可现在他是亲眼所见,薛白确实是抛开了一切到扬州,一个居心叵测、心中有鬼的人会这么做吗?
他不得不承认,薛白是大唐的忠臣。
“老夫是信你的。”李希言遂叹息道,“当今太子是你的亲兄弟,你若能真心辅佐,可为一代贤王,成兄弟情深、君臣相得的佳话,流芳百世。其余非份之事,万不可去想,只要恪守本份,世人对你的误会早晚会消除的。”
薛白不耐烦听他讲这些,应道:“我如今已无意于官场,只盼能卸下俗务,云游天下。”
“社稷正是用人之际,尤其是需要你这样年轻有才干的宗室,不可妄自菲薄。”李希言假模假样地劝说了几句。
薛白摆出无心朝争的态度,可事实上,倘若李琮真敢罢了他的权职,他势必不会让李琮好过。
李希言今日是来试探薛白的,他不认为薛白到扬州真的只是来接人而已,又问道:“你可是担心李璘会顺江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