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方才唤她进去。
杨玉瑶脸色犹带潮红,缓过气来,瞪了薛白一眼,嗔道:“偏要闹,赴御宴来不及了,看你怎么办?”
薛白却只是笑笑,随意地拍了拍她的头以示安抚。
明珠不敢多看,低着头,服侍他们收拾好,一行人才出了府邸,往兴庆宫而去。
也就是杨玉瑶从来都素面朝天,否则便要来不及。
一路进了兴庆宫,马车还未停下,远远地便见到了一个肥硕的身影在众人的簇拥下往勤政务本楼走去。
“那是安禄山?”
“嗯,自从他来,圣人也不打骨牌了,每日看他逗闷。”杨玉瑶柔声道:“我先去见玉环,你自在这等着可好?莫乱走动。”
薛白却还在看安禄山,漫不经心道:“昨日长安那案子,据说是边军劲卒做的,劈死了九人,全是以陌刀斩杀。”
“你如何得知?”
“我老师是长安县尉。”
杨玉瑶目光落处,只见薛白还在看安禄山,不由吃了一惊,轻声道:“你是说……”
“倒也未必是他,但不知长安城谁还能调动好几个边军劲卒。”
“看着诙谐可笑一个蠢胖子,竟是这般阴险凶恶?”
“人不可貌相。”
“知道了,我走了。”
杨玉瑶凑上前,又亲了薛白一下,方有些不舍地下了马车。
薛白看着她的背影,想到上元夜时也是她出面帮了自己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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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姐就这般喜欢他吗?”
“嗯,不然呢?”
“我以为三姐只是与他好一阵子。”杨玉环正拿着一匣金钱在看,这是她今夜要掷出去赏赐臣下的,嘴里取笑道:“不想,竟是越来越上心了。”
杨玉瑶闻言一愣,低声道:“他那样的男儿,是与众不同的。”
这话竟是没经细想就说出来的。
杨玉环听了,手里的动手一停,末了,道:“答应三姐便是。”
“真的?”
“还不是看薛白是个人才,否则才不帮你。”
“我知道你对我好,否则怎会特意让我进京来享福。”
“三姐可享福了呢。”
“……”
姐妹二人说着话,杨玉瑶准备一会看时机就告退,却见有宫人捧着许许多多的漂亮器具进来。
“贵妃,这是安禄山送的中秋礼,圣人口谕让奴婢们直接送过来。”
“胡儿有心了,你回圣人,都是不可多得的宝物,太真很喜欢。”
“是。”
杨玉瑶目光落在一个五足镂空银熏炉上,心想,薛白请自己办事倒是非常卖力,自己请玉环出面却是一件礼物也没送。
那胡人丑胖子这般送礼,倒显得她不知礼数了。
“长安城近来出了桩大案,你可听说了?”
杨玉环正摆弄着一个玛瑙杯在仔细端详,随口问道:“嗯?”
“死了许多个回纥人,坐实了东宫包庇裴冕之罪,此事查出是范阳劲卒所为……”
“真的?”
玛瑙杯被放回了托盘之上,杨玉环有些惊讶,亦稍有些害怕,接过帕子擦着手。
杨玉瑶道:“想不出长安城还有谁敢犯这种大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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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敢问可是薛白薛榜首?”
“正是。”
薛白回过头,竟见到一名还算漂亮的婢女站在自己身后。
“有贵人相邀,可否请薛郎移步一见?”
“否。”
那婢女一愣,只好凑上前一步,低声道:“我家主母有要事相商,请薛郎务必前往。”
“此为兴庆宫,我在恭候御驾,岂有更重要之事?”
“哎,你这人……”
那婢女却是有点没教养的,邀不到人当即变了脸,气恼地走开了。
薛白懒得理她,继续站在那等着,他所在的位置并不显眼,乃是车马停放之处与花萼相辉楼之间。
过了一会,竟是李月菟带着几个宫娥过来。
“薛榜首有礼,可否移步与张良娣一见?”
李月菟行了万福,似有些自嘲地笑了笑,又道:“否则,若我一直缠着你,你也会很麻烦的吧?”
“……”
张汀此时就坐在一辆马车上。
她已打扮得非常精致,发髻梳得整整理齐,脸上的脂粉抹得十分均匀。
薛白一过来,她便指了指另一辆马车示意他上去,与他隔着车窗说话。
二人彼此也算熟悉,算是牌友,但这种私下会晤若是被发现,双方都会非常麻烦。
“裴冕死了,此事想必你已听说。”张汀开门见山,道:“索斗鸡今夜要对裴宽、王忠嗣出手。”
“与我无关。”
张汀的目光透过车窗,看向薛白,发现他的装束有些乱,像是仓促收掇的。
目光再落到他的脖子上,她忽然有种直觉……他不久前有过一场非常激烈的情事。
“你莫以为你做的那些事能够瞒得住,你把柄也多得很。此前,彼此都有顾忌,不好下死手而已。真逼到绝路,鱼死网破,对谁都没好处。眼下,放任索斗鸡、胡儿重创东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