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劝过丛树伟,可他不听,我也没法……” “谁说我不听,”丛树伟红涨着脸从屋里出来,对老崔说,“这是最后一次了,再也不敢了……” “最后一次你也赶紧收场吧,别难为老崔了。”何祖浩说。 “好好,就听何祖浩一次。”随即,丛树伟扭头对屋里几个哥们说:“收场了,都走吧……” 狐朋狗友走了以后,丛树伟回身进了屋,一头扎在自己的床上睡着了。 何祖浩鄙视地瞅了瞅杨辽,也懒得搭理她,对武捷威说:“小捷,改天再来晒吧……” 武捷威出来了,对老崔说:“我要退宿舍,下午下班后我来搬东西……” “退宿舍?那行,跟我去值班室签个字。”老崔说完,瞪了杨辽一眼,嘀咕着:“你说……好端端的一个大闺女……” 杨辽大概觉得过意不去,下午一上班,她来维修班找武捷威,武捷威耷拉着脸走出门外,问:“啥事?” 杨辽说:“下午我帮你把床单子枕巾啥的洗洗吧……” “你给我洗?嘿嘿,用不着,让万青华知道了她会烦气的。”武捷威夸大了语气说。 “丛树伟他爸妈要调威海来了,他高兴,就喊了几个朋友来宿舍热闹一下……”杨辽说。 “你跟我说这玩意干啥?显摆呀?他高兴你高兴,可我高兴不起来。”武捷威说。 杨辽站着不走,眼泪在眼睛里悬着,嗫嚅地说:“小捷,我知道你看不起我了,我妈又逼我跟那人处朋友,我不干,只能选择丛树伟了……” “你选择谁用不着跟我说,那是你自己的权利……回家跟你哥说,别让他再来找我了,我很烦气,我自己的事还顾不过来呢,哪有那穷心思管你的事啊……”武捷威说完扭身进了维修班。 接着,丛树伟也像武捷威似的,把宿舍退了,携同杨辽一起搬回家去住了。 又过了些日子,市里针对文化市场的乱像开始整顿了,不少的录像厅都被强行取缔了。 不甘寂寞的丛树伟又干起了放高利贷的生意,大半年的时间,居然积累了三万块钱的财富,在那个年代,三万块钱,相当于二十年后的三百万。 半年前杨大力知道了这个情况后,杨家再也没有逼迫杨辽了,相反,对于杨辽和丛树威的关系,杨家也是不声不响地默认了。 与此同时,丛树伟也顺利地从玻璃制品厂调到了银行工作,杨辽也从电工班调到了厂宣传科上班,这一切都是因为丛树伟有一个当银行行长的爹,杨辽有一个当银行行长的公公。 武捷威心里挺不得劲的,可不得劲也没法子,不得劲在权力跟前,就像蚂蚁想撼动大象一样自不量力,只要大象一抬脚,就能把你的不得劲踩进泥坑里。 有一天中午,武捷威和万清华在食堂吃饭,万清华颇有些不平地说:“哎捷威,我看去宣传科上班的应该是你,怎么倒成了杨辽了?” 武捷威笑了笑说:“你真幼稚,我要是能给厂里弄几百万的低息贷款改造三级窑,我不但能去宣传科上班,我还能当宣传科的科长。” “也是,科长咱就不当了,直接就当厂长。”万清华逗趣地说。 正在这时,车间的刘书记吃完饭往外走,看见了武捷威,走到武捷威跟前说:“正想找你呢,市总工会又要排练文艺节目了,明天上午八点,厂里让你去市文化馆开会。” “是纪念’5.23’延安文艺座谈会的讲话的排练?”武捷威问。 “是……”说完,刘书记走了。 “又要脱产一个多月了。”武捷威说。 “去吧,挺好的事,总比在维修班油腻腻的干活强,工资还一分不少,还落下个自由自在的。”万清华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