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手捧着蔡晓敏的脸,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只是流着眼泪仔细打量着蔡晓敏的脸,随即又查看蔡晓敏受伤的脚踝,双手有些哆嗦。 何祖浩发现蔡晓敏迅速止住了眼泪,随之目光里流露出了一种冷漠的成分。何祖浩挺奇怪的,没见到她爸妈的时候,只要谁一提起她们,蔡晓敏就委屈地流眼泪,等见到他们的时候,反而流露出了不曾相识的冷静。 “小敏,爸妈六年没见到你了,你难道不认识爸妈了?”蔡晓敏的母亲哽咽地问。 “认识……”蔡晓敏说。 “小敏,等你伤好利落了,妈妈一定接你回到爸妈身边生活。”蔡晓敏的母亲说。 蔡晓敏的父亲抚摸着女儿的手,半天也是说不出话来,一扭头,看见何祖浩的妹妹正端着碗站在一边,赶忙说:“小敏在吃饭吧,先吃饭……” 何祖红便坐在床前喂蔡晓敏吃饭,蔡晓敏的母亲问:“你是小敏的同学?” 何祖红笑了笑说:“大姨呀,你看我像吗?我才上初中一年级,蔡姐姐上高二呀,她和我哥是同学。” 蔡晓敏的母亲这才扭头问何祖浩:“你就是何祖浩?” “我是……” “太谢谢你了,也谢谢你们的父母……没有你们全家的照顾,小敏还不知道会是什么样子呢……”蔡晓敏的母亲说。 “不用谢,都是俺们应该做的。”何祖浩说。 …… 蔡晓敏出院后直接回到了谷家疃,一直没来上学,直到高中毕业那天走出校门,也没见到蔡晓敏的身影,何祖浩便觉得心灰意冷心里难受,他觉得蔡晓敏不该这样,说不定蔡晓敏已经去了她爸妈身边了呢,因为蔡晓敏的母亲在医院说过这话。 “可能她已经不在谷家疃了,跟她父母走了……”何祖浩的母亲也这么说。 “她总得打声招呼呀,不声不响地就走了?”何祖浩颇有些不解。 “别太在乎了,以后你踏入社会工作了,像这样的人和事比比皆是,在乎了你就输了,你就痛苦了。”母亲说。 “我还是不信她走了……我要去谷家疃证实一下,不然我不甘心。”何祖浩说。 “那行,你去吧……不过我跟你说哈,蔡晓敏没走你也别黏黏糊糊地缠着人家,在女孩子跟前,怎么说也要有点男子汉劲头;真的走了,你也别太失落了,天涯何处无芳草。”母亲说。 “嗯嗯,我懂……”何祖浩说。 第二天一早,何祖浩约了武捷威和他一起去谷家疃,有武捷威的陪伴,何祖浩心里就有底气。 武捷威问清楚了原委后,也替何祖浩打抱不平,说:“她住院那段时间,要不是你们全家照顾她,她能恢复的那么快?,嗨,到末了屁也不放一个就这么走了?” “俺妈只是估摸着她走了,还不一定呢,走,陪我去她爷爷家探个虚实。”何祖浩说。 于是,何祖浩和武捷威各骑着自行车,直奔谷家疃。 何祖浩从来没来过蔡晓敏的爷爷家,到了村口,见一农妇在石磨上碾玉米,便推着车走过去,打听蔡晓敏爷爷家住在哪儿? 农妇打量着何祖浩说:“你说的是小敏吧?” “是是,就是前些日子伤着腿了那个蔡晓敏……”何祖浩说。 “你是她同学?”农妇问。 “是她同学,”何祖浩又指了指武捷威说,“俺们都是她的同学,毕业了也没见着她的影子,学校让俺们给她送东西。” 农妇笑了笑说:“还送东西呢,早走了,部队派小车给她接走了,到她爸妈那儿享福去了。” “接走了?你……你没弄差吧?”何祖浩问。 “我是她二婶,你说我能弄差吗?不信你去问问俺公公婆婆,再往前走两分钟,路右,门前有颗红柿子树那家就是。”农妇继续干活,不再搭理何祖浩了。 何祖浩和武捷威对视一下,武捷威说:“还是去蔡晓敏的爷爷家问个清楚,不然你就是回去了,心也不安生。” 何祖浩听从了武捷威的建议,找到了门前有颗红柿子树的人家。 何祖浩走到门前,从门缝里朝里看,见一婆婆一边嘴里发出“咕咕”声一边在撒食喂鸡,一群鸡仔争先恐后地在啄食。 何祖浩敲门。 从屋里出来一老者,何祖浩仔细一看,是蔡晓敏的爷爷,因为蔡晓敏住院的时候,他在医院见过。 门开了,何祖浩笑着说:“爷爷你好,还认识我吗?” 蔡晓敏的爷爷显然已经把何祖浩忘干净了,摇了摇头说:“不认识……你找谁?” “我是蔡晓敏的同学,蔡晓敏出院以后,一直没上学,学校委托我给她送毕业证书来了。”说着,何祖浩从包里拿出蔡晓敏的毕业证书递给爷爷。 爷爷接过毕业证书,满脸露出了凄苦的表情说:“接走了,找她爸妈去了……” 何祖浩扭头看了一眼身后的武捷威,武捷威随即伸着脖颈问蔡晓敏的爷爷:“爷爷,蔡晓敏就没留下啥话或是信啥的?” “嗯嗯……有有……”爷爷这才恍然大悟地又说,“小敏说想说的话都写在信里了,她还说只能交给一个姓何的同学……哎,你姓啥?” “他就姓何,叫何祖浩……”武捷威赶忙指指何祖浩。 “我想起来了,要不打眼一看挺面熟的,小敏住院的时候,是你在医院照顾她的……你等等,我给你拿信去……你俩回屋哈口水吧?”爷爷说。 “不了,俺们在门口等会儿。”何祖浩说。 爷爷蹒跚地走进屋里,没一会儿又蹒跚地走出来,把信递给了何祖浩,说:“你看看,啥话都写在这里面了。” 何祖浩接过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