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轿在魏王府等了近半个时辰,迟迟不见人。
华陵从一开始期待,到后来满心侮辱。
掌心都快被掐烂了。
不知等了多久,终于有人慢悠悠地来开门。
来人是个上了年纪的嬷嬷。
她瞥了眼轿子,对华陵很看不上似的,世子有令,轿子从小门进。
进府后将人安排在冷幽院。
纳妾只能走小门。
而冷幽院在魏王府,更是个偏得不能在偏的院落。
是个人都看得出魏王世子的态度。
华陵就这样跟个下人似的被安排进了冷幽院。
院子因久无人住,十分的破旧。
仅能空出来的一间房都因为年久失修,受潮破损。
房间里充斥着一股恶心的霉味。
遍地是灰尘,可以说是又脏又破。
从今天起,华姨娘您就住在这间房里。嬷嬷仰着脖子冲华陵说。
华陵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她,声音都在发颤。
你们就给我住这样的院子?
她虽是庶女,可从小锦衣玉食。
华府更是从未亏待过她。
魏王府哪来的胆子这么对她?
嬷嬷冷笑一声:这儿可不是华府了,您也不再是华府的女儿。
进了门,就要有做妾的样子,世子安排住哪,您自然就要在哪。
嬷嬷生平最讨厌的就是那些拿腔拿调的小姐做派。
因此对华陵的态度可谓是相当恶劣。
华陵气得脸都微微扭曲了起来。
她在华府的时候,哪里有下人敢这样对她说话。
但华陵也明白人在屋檐下的道理。
于是她退一步先服了软,那世子要何时才能来看我?
华陵眼里微微闪烁着期盼。
只要能见到司马从,那她就还有机会。
然而嬷嬷无情打碎了她的希望,世子是你想见就能见的?
老老实实在这呆着吧。
说完,嬷嬷把华陵的东西一扔,扭头便离开了这件小院。
从她的话中,华陵很清楚地认知到一个事实。
那就是司马从根本就没想过要见她。
不仅如此,他甚至连贴身丫鬟都没给安排一个。
仿佛打定了主意要她在这自生自灭。
华陵独自一人留在黑漆漆的房间,看看满地的脏乱,心里直冒火。
让她堂堂华府二小姐来做这种事?
妙音,你还不赶紧给我
华陵说到一半猛地顿住了。
她本来的丫头妙音,从皇宫的避暑别苑出来后就不知所踪了。
府里找了好久都没能找到。
就估摸着她是知道回了华府必会被严惩,因为害怕,所以先一步逃走了。
想来别苑那一遭,多半也是因为她办事不力,才会导致结果变成那样。
想到这里,华陵忍不住唾骂一句。
真是吃里扒外的贱人。
华陵稀里糊涂睡下。
第二天她是被丫鬟们给吵醒的。
院中来了几个年纪小的丫鬟,一大早就在这浣衣,噼里啪啦的声音不绝于耳。
华陵昨夜就着脏乱的屋子睡下,本就憋屈。
大清早被吵醒更是一肚子的火。她啪的一下推开门,对着那群丫鬟破口大骂。
吵什么吵,谁让你们来我院子里的?
周遭安静了一瞬。
但很快又恢复了吵闹。
丫鬟们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根本不理她说了什么,也没人给她送早饭过来。
就好像华陵只是个透明人。
这种态度让华陵恼火至极。
区区几个王府的下人,他们是怎么敢无视她的?
她指着一个翠绿衣服的丫鬟,颐指气使道:你给我去拿一份早点来。
昨儿个来我没吃什么东西,现在饿了,快去。
其实华陵也没有说的那么饿。
她只是想给这些下人一点颜色瞧瞧。
好让他们都认清,谁才是这儿的主子。
然而那翠绿衣服的丫鬟只是讥笑了她一眼,还拿自己当主子呢?
要知道世子把你安排在这银杏院,就没把你当回事,成天整得跟自己多高贵似的。
其他丫鬟也跟着冷嘲热讽起来。
她还不知道这银杏院是拿来干嘛的呢。
不就一个拿来浣衣服的院子住在这,还真以为自己是主子了。
真要论起来,她还不如咱们呢。
华陵顿时好像被什么东西砸中。
整个人陷入了短暂的呆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