寝不言食不语。 在陈一和李占山两人中体现的淋漓尽致。 吃饭的时候,两人一句话都没有说话,安静的喝着小米粥。 待两人都吃饱后,李占山将陈一请入了偏厅。 一主一客,分位而坐。 两人坐下来还是没有开口。 陈一倒是不急,一开始他本打算劝降,但他临时改变了主意,想换另一种方式。 看得出来,李占山不是那种做事不经大脑的人。 沉默了许久后,李占山率先开口说道:“不知,陈大人这次来神啸营所谓何事?” 终于按捺不住了吗? “也没什么事,就是过来看看李指挥使,随便下个战书。”陈一很随意的说着,似乎这事很平淡无奇。 “下战书?”李占山双眼一睁,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是,李指挥使佣兵自重,已有反意,本官不过是顺势而为罢了。”陈一说道。 说话时,目光一直锁定在李占山的身上,对方的反应,说明他的想法是对的。 “陈大人这话从何说起?神啸营何时起了反意,本指挥使怎么不知?”李占山矢口否认,他很清楚,一旦他承认了谋反之事,后果不堪设想。 “哈哈,李指挥使,是把下官当成三岁孩童吗?”陈一继续说道。 两人的目光对上,各不相让,就像在进行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 面对李占山那如刀剑的目光,陈一感觉此时面对万千大军一般,让人背脊发凉。 但,他明白,此时如果退缩,就会功亏一篑。 不久后,李占山收回了目光,“陈大人可知,一旦将神啸营定义为叛军,会有怎样一副光景?” “自然。”短短这些时间,陈一的后背已经被汗水打湿,但脸上却是古井无波。 “你知?”李占山冷哼一声,“那你是什么意思?非要挑起战争?” “李指挥使,你这话怒我不敢苟同。”陈一直接回怼回去,“这战争不是我挑起的,而是你们。” “神啸营坐拥五万兵马,与交州知州李清洲搅得交州城不得安宁,陛下念及百姓,未出兵围剿。” “可我不同,要想建功立业,必须在乱世中才有机会,与神啸营一战,我必定名留千史,功绩甚伟。” 说这话,虽然违心,但要想让李占山相信,只能如此。 交州城昨日斗志昂扬的事,想必已经传回了神啸营,他态度强硬,就是让李占山相信,他有足够的底气。 虽说,神啸营驻军的地方离岭南县更近,但岭南县地势,城池都不适合防守。 一旦,神啸营拿不下交州,退守岭南,兵败只是时间的问题。 这也是为什么? 神啸营一开始的目标就放在交州城的原因。 “为了建功立业,便不惜挑起战争?”李占山质问道。 “李指挥使,那你呢?为了一己之私,何尝不是如此?”陈一反问道。 “……。”李占山一时语塞,不知如何回应。 他其实也清楚,自己没有权利去指责别人,自己才是那个故意挑起战争的人。 陈一一直在观察着李占山的神情变化,知道李占山现在已经开始犹豫,便趁热打铁说道:“李指挥使,其实我们都是同一种人。” “你的想法我能够理解,神啸营这几年做了很多错事,你担心一旦你们放弃抵抗,陛下追责,神啸营全军上下都要遭殃。” “而且,你现在坐拥五万兵马,想着让陛下忌惮,最后给你封王,到时候,再彻底将自己洗白,不知,我说得对不对?” 李占山没有说话,但脸上的神情说明了一切。 他确实是这样想的,举兵谋反这事,他想了很久,但是太不切实际了。 区区五万兵马,就算加上内线,这点实力何以撼动大明? 所以,退而求其次,一方面按兵不动,不让神啸营被冠上叛军的罪名。 另一方面,通过美人妆扰乱交州城,他出兵镇压,便是有功,一切的事情也都迎刃而解。 他更加知道,现在的处境很微妙,走错一步,便将万劫不复。 只是,一直和大明僵持着也不是办法,根本没有平衡点出现。 久而久之,哪怕他不作为,神啸营都会被冠上叛军的罪名,到时,交州城拿不下,等待他们的只有灭亡这一条路。 他死了无所谓,只是跟随他多年的兄弟,他于心不忍,还要落得个千古骂名。 “报!” 突然,一个传令兵快步走进偏殿。 “说。” “禀指挥使大人,据探子回报,交州城中正在集结民兵部队,城中卫所不知所踪。” 传令兵抱拳说道。 “你先退下吧。” 李占山一挥手,传来后退两步,然后转身走出偏厅。 在传令兵走后,李占山如刀剑的目光再次落到陈一的身上,“陈大人,你真要如此吗?” “李指挥使,这不能怪我,形势所迫。”陈一摊开手,假装无奈的说道。 “砰!” 李占山一掌劈在身旁的桌子,顿时发出一声闷响,随后便看到桌子承受不住这股力量,四散开来。 看到这一幕,陈一眼皮直跳,突然,他的心里开始忐忑起来,不会是这激将法用得太猛,适得其反了吧。 一时间,厅中气氛紧张起来。 陈一知道,此时到了关键的时刻,他虽然一直相信自己的判断,可是,人性这种东西,有时候真的说不准。 万一,李占山破罐子破摔,那他可就成了挑起战争的人了。 “说吧,陈大人,你想我怎么做?”李占山气势骤降,服软说道。 听到这话,陈一悬着的心,终于放下,刚刚差点吓死他了。 果然,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