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三个字说出来,四周忽然安静了。
凌步非呆了好一会儿,才问:“梦今,你说什么?”
白梦今的目光扫过去,在宁衍之身上停留了一瞬,最后看向子鼠,一字一字、清清楚楚地说:“我说,子鼠是岑慕梁。”
短暂的沉默后,仙君们哗然了。
“岑……岑掌门?怎么可能!”
“岑掌门不是为了除魔尊就义了吗?”
“对啊!我们眼睁睁看着的。”
“白仙子,是不是弄错了?”
白梦今没有理会他们,看向了霍冲霄和岳云俏:“长陵真人被诬,是一个破不了的局,因为主导者正是岑慕梁。我曾用元神潜入丹霞宫的死牢,察知长陵真人的状况。他身上的魔气是由外而内强加的,迫得他不得不强行关闭识海,避免入魔。”
“他为岑慕梁所骗,以为自己去抓内奸,实际上,他与内奸相斗之时,岑慕梁从背后偷袭了他。”说到这里,白梦今露出一抹讽刺的笑,“现在你们已经知道了,内奸是那位李长老。单凭他一个人,根本不可能做下这个局。”
岳云俏震惊不已:“这……怎么会是这样?”
霍冲霄没说话,脸色却白得可怕。因为他知道白梦今说的大概率是真的!当时的情形,岑慕梁身受重伤,长陵真人埋伏在侧,即便被李矗袭杀,也不至于弄不清真相。所以,要么长陵真人和李矗都是内奸,要么岑慕梁隐瞒了。
而白梦今证实长陵真人并非真正入魔,那问题就出在岑慕梁身上。
霍冲霄不由看向宁衍之:“师兄……”
宁衍之整个人都是懵的,白梦今说出那句话后,他就好像坠入了一个迷梦,周围遍布迷雾,什么也看不清,脑子混沌,难以思考。
“子鼠是岑慕梁。”
“子鼠是岑慕梁。”
……
这句话反反复复在他耳边回响,第一时间生出来的是愤怒,但很快被一种荒谬的情绪压了下去。
直到霍冲霄喊他,他才稍稍清醒了一些。
“这只是你一家之辞,算不得证据。”他听到自己说,声音冷静得可怕,“虽说化神修士能塑化身,但修为不可共存。我师父与子鼠曾经正面对敌,无论如何不可能是子鼠真身。”
白梦今早就等着了,回道:“宁掌门这话说其他人是对的,但说子鼠却是错的。”
宁衍之眯起眼:“你什么意思?”
白梦今淡淡道:“别忘了,玄冰宫那一战,子鼠丢下了一具魔躯。”
仙君们被她一点,若有所思。
这话好像有点道理。如果子鼠另外准备了一具魔躯,确实可以做到两个人同时出现。
——怪不得他玄冰宫明明只剩元神逃生,没过多久黄泉现身的时候实力就已经恢复了大半,因为他的修炼方式异于常人,只要重新弄一具魔躯,就可以恢复!
“那修为呢?”宁衍之仍然不服,“照你这么说,修为就得一分为二。倘若子鼠与我师父是同一个人,他真实修为岂不是天下之最?”
本站域名已经更换为 。请牢记。 白梦今笑了起来,笑容里充满讽刺:“你们刚才不就认为子鼠是天下第一剑修吗?为什么他的实力会突然高涨?因为岑慕梁死了,他们合二为一了!”
“……”宁衍之抖了抖嘴唇,竟驳不出来。
白梦今所说的一切,有着完善的条理,顺着她的话一想,许多事情都讲得通了。
当初岑慕梁以元神之身飞遁至此,正面与魔尊对决,完全就是个飞蛾扑火的举动,成功的可能性极低。
他是堂堂仙盟领袖,在凌云高去位,凌步非资历过浅的情况下,他即便只是活着,对仙盟的作用也是极大的,但他选择了这种无意义的牺牲。
或许,那并不是牺牲,而是金蝉脱壳。
若是如此,仙盟这么多人,岂不是都被他玩弄于股掌?
但谁说不可能呢?清川暴露之前,谁想得到他会是丑牛?
“胡言乱语!”
白梦今抬起头,驳斥她的人是叶寒雨。
飞舟上,叶寒雨撑着半残的身子,死死盯着她:“白姑娘,你这是倒因为果!预设我师兄是子鼠,再来解释其中的理由,自然编得妥妥当当!你若有本事,就让他揭下面具,那才是铁证!”
仙君们默默点头。这话也有道理,这里边唯一称得上证据的,是长陵真人的魔化状态,但除了白梦今,其他人无法证明。
“但是,”凌步非迟疑着说,“用我父亲炼制的魔躯已弃,岑掌门当初坐化,肉身留在丹霞宫,想必已经归葬。那么子鼠现在用的躯壳,很可能与他真身毫无干系,便是摘了面具,也无法验证啊!”
这一说,大家都无奈了。是啊,这事除非子鼠主动暴露元神,否则根本拿不到证据,只能是个推论。
白梦今却笑了:“是吗?”
随后,她笑容一收,阴阳伞倏然转动,一把骨剑从伞柄抽了出来。
众人的惊呼声中,她抛开伞,身化惊雷,单人独剑,猛然向子鼠掠了过去。
骨剑出手,流光如虹,带起周身风雷,眨眼便到了子鼠面前。
剑光落下,如同一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