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慈煊与王从敬一齐在雨中跋涉时,胡国柱底下的一众士卒,依旧在四处搜寻。 大雨之中,他们象一群无头苍蝇一般四下乱窜,快一个时辰后,终于又有一只四人小队来到了此处高坡上。 “快看,前面有东西!” 一名军卒眼尖,远远就瞅见了草丛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闪光。 他快步过去,一眼就看到,是地上躺着的一具步甲兵的尸首,其所着的盔甲在雨中泛着冷光。 这一刻,这名发现尸首的军卒,象被蜂蛰了一般跳将起来。 立即惊叫道:“队长!快来啊!这里有一具满兵的尸首!好象是被人给杀了!” 那队长模样的人,闻得此言,顿时大瞪双眼。 不是吧? 这个人迹罕至之处,竟有满兵在此被杀? 他更不多言,握紧了手上的武器,立即快步上前。 另外两名小卒,亦是紧紧跟上。 四人来到此处,队长一眼就看到,地上那具咽喉被割了个口子的步甲兵,正大张着嘴,双目直瞪天空,一副死而不甘的模样。 这一刻,他心惊不已。 可以明显看出,此人身上再无他处伤痕,身上盔甲亦是完整,必是死于咽喉的致命伤,那么问题来了,到底是谁动手杀了他? 除此之外,他的一众队友呢?又都到哪里去了? 队长一脸愁色,眉头紧皱,他捋着胡子看了这具尸首许久,又左右看了看周围扔下武器,有一把的顺刀和一柄厚背军镰,两件兵器刃口俱是严重受损,除此之外,地上还扔着一件砍碎的跟役布衣,以及一只零落的鞋子,看起来,这里倒刚刚经历了一场激烈的打斗呢。 队长皱着眉头,四下转悠,略略走了几步,目光就迅速地停在一棵山涧边的杂树上。 杂树上,有半件撕碎的黄袍,正在风雨中飘摇摆动。 这半件黄袍,是如此的眼熟,在场的这四名军卒,自是无人不识。 “天哪,是那个明朝太子的衣服!”立即有人惊叫起来。 队长顿是眉头大皱。 不是吧,怎么会有明朝太子朱慈煊的衣服在这里? 难道说,他杀了这名步甲兵,又独自逃走了么?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其中的关窍,超过了队长的思考能力。 作为一名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小头目,他根本无法想象,这里到底发生了怎样的怪事。但他知道,现在自己最为重要的事情,就是赶紧把此事禀报给主将胡国柱,由这名主将来拿主意。 于是,他丝毫不敢耽搁,立即留下两人看守现场,便与那外一名手下一道穿过丛林,匆匆离开此地,又沿途作了标记,要赶紧去把在这里发现的情况,禀报给统兵主将胡国柱。 二人运气不错,才走了两柱香多点的功夫,就遇到了正带着手下亲兵,四处乱窜查找踪迹的主将胡国柱。 听到这名队长的禀报,胡国柱顿是惊骇不已。 “怎么竟有这等事情?你等可是查清楚了?” 拔什库立即回道:“禀胡将军,我等方才探查,句句俱是实言,不敢有半点欺瞒。” 胡国柱顿是大皱眉头。 他捋着胡须,一脸阴沉地思考了一阵,便立即回道:“走!你二人前面带路,速速带本将去看看。” “嗻!” 二人一齐应喏,便立即带着胡国柱等人,一道沿着先前所做的标记,一路折返回去,来到了发现鞋子与布条的地方。 胡国柱来到事发之地,他先是瞪着眼睛,仔细地看了看那具在雨中已然泡得发胀的步甲兵尸首,面目十分阴郁。 然后,他蹲下身来,仔细地看了看那扔放在地上的顺刀与厚背军镰,以及被砍开的跟役布衣,还有扔在旁边的一只烂鞋子,脸上的表情,顿是愈发难看。 接下来,在那名队长的引领下,他来到涧边的树杈处,看在犹在风雨呼啦飘扬的半件黄袍,他脸上的惊疑之情,顿是愈发严重。 不过,胡国柱的检查,明显要比那名队长更加细致,他查看完这一切,便快步走到旁边的悬崖处,探头下望,竟又发现,在悬崖旁的一处枝杈上,还系挂着另一小块黄色绸布,在绸布旁边,还有一些其余的衣服碎片。 胡国柱的眉头,顿是愈发皱紧。 根据现场的这些堪查,他已在心下,已隐约猜测到了,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最有可能的,便是这位太子朱慈煊,以及其同伴王从敬,与一队满洲清兵在悬崖边激烈互搏,导致除了这名被杀的步甲兵外,他们全部掉入悬崖中的山洪中,最终不是被洪水吞噬,就是活活摔死的结局。 这是根据现场情况,得出的最为合理的结论。 只不过这样的结果,两名手无寸铁的少年,竟能与四名全副武装的满洲军兵同归于尽,这样的战果未免太过古怪,也太过耸人听闻。 但是,现在眼前的情况,也只有这样才能勉强解释得通。 毕竟,那个太子朱慈煊,能抓住转瞬即逝的机会,从蓖子坡上跳下逃走,足见其能力非凡,英勇决断。现在他们能在这里,与这四名满洲军兵一道同归于尽,虽然看似不可思议,却亦非绝不可能。 胡国柱蹲在涧边想了许久,犹不死心,又立即派了两个伶俐的小兵,腰系长绳,从悬崖边绾下,去寻找几个人的尸体。 这两个小兵,战战兢兢,顶着头顶的飘泼大雨,一路顺着长绳攀爬而下,却在到达那越涨越汹涌的山洪上面,根本就找不到可以站脚之处。 于是,他们拼命挥手,向上头示意,下面的悬崖经地搜索,未曾发现有尸体在其中。估计已被这汹涌洪水中,给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