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她说……她手里有赵旭公||款||招待市里领导的视频和照片。” 江陌稍微拔直身子,不为所动的神情像是终于生出了一点一言难尽的波澜,“杨笑笑几乎整个人都泡在‘违法乱纪’的泥潭里,她说举报你就信?” “偷拍的照片和录像我看到了!”黄熙急切地解释道:“那天赶过去见她的时候——” 江陌再次抓住黄熙试图混淆警方注意的字眼:“照片和录像里你看到了谁?” 黄熙顿了顿,不自觉地吞咽了一下,嘴唇微张又闭合,忖度半晌才极懂得抓握分寸地坦白道:“我……认识的人不多,只记得之前跟赵旭吃饭的李齐铭和……和……” 李齐铭被抓那会儿,本市各路乌七八糟的媒体竞相报道,黄熙抖落出这么一位已经在看守所寻死觅活的人物其实不痛不痒无关紧要——但她欲言又止的“和”了半天,显然其中另有门道。 “李齐铭是原来沣西区分局的二把手,赵旭应该不少跟他打交道。这事儿赵旭倒是从来没提过,你们两口子还真是……大难临头各自飞,一个人踩着一个人。” 江陌说话间稍微掀了下眼皮,凝重地看了监控一眼。靠坐在审讯室隔壁监控显示屏前的顾形伸手捞过桌面上的对讲话筒,觑着侧对屏幕正襟危坐的张一白,沉声松了松江陌脑袋瓜里紧绷已久的弦:“追着问,张副队这儿不用避讳,这黄熙一直颠来倒去地想给自己找辙,把屎盆子都扣在赵旭头上,看看能拿下她多少口供。” “你觉得赵旭对你在齐家村的那些勾当,了解多少?”江陌揣起胳膊撑着桌案,“黄熙,你也算是聪明人,上次赵旭交待五十万买凶杀人的时候你应该意识到了,赵旭跟齐家村的人有着你压根儿不清楚的其他往来。你倒是还念叨着你们俩之间那点儿少得可怜的夫妻情分,只交代了个已经蹲号子的李齐铭,但赵旭——” 乍一听江陌提起“买凶杀人”这茬儿,黄熙就先打了个寒颤,急于辩驳似的抖了抖嘴唇,干涸的唇边再次沁出血点,她舔了一下,卷了满嘴的铁锈腥甜:“在齐家村做事,我能躲得了吗?!你们既然什么都知道,还装模作势地问什么?!他们怎么可能轻易放心把那栋破卫生所的事儿全权交给我?拿钱控制我?我根本就不缺钱!但焦强齐谅那两个老东西……” 同床共枕多年的丈夫暗中撺掇欺瞒的事实始终让黄熙无所适从。当话题兜兜转转再度牵扯到赵旭身上时,黄熙这才极其拖延抗拒地意识到,跟赵旭对她的人际交往了如指掌相比,她对于赵旭的公司产业关系往来的了解几乎是一张白纸。 她甚至不敢保证,案件调查至今,他们这对夫妻还算不算站在同一阵营。 黄熙被所谓的“囚徒效应”折磨得像是惊弓之鸟。她有点儿拿捏不准,眼前这位看起来资历单薄的小警察是在专注攻破她的心理防线,还是打算藉由“齐家村”这块垫板,直接迈进这座村子背后的泥潭——黄熙脑中霎时一片空白,游刃有余的满嘴闲篇莫名其妙的逐渐磕绊。她原本压低沉稳的声调拔得极高,濒临破音之前焦急得哽咽了一下,喉咙一抖,难以置信一般瞪着爬满血丝的双眼:“你诈我!” “坝庄分局的人对你不会有这么大的威胁——”江陌未置肯否,迎着黄熙恨不得把她挫骨扬灰的狞视极轻地笑了一下:“杨晓可见识过的酒局级别可都不低,焦强和齐谅……恐怕她还没放在眼里。” 黄熙思绪混淆一团混乱,怔愣地盯着江陌手边翻开又合拢的档案文件,半晌,唇边的血珠被她抿进两唇中间,随着说话开合的唇瓣黏扯出带着腥锈味儿的血涎。 “杨晓可在赵旭组局的酒桌上拍到的那个人,我在云山北路的一家饭店里见过。”黄熙一口气叹出了哭腔:“当时我是……跟齐三强一起吃个便饭,没跟焦局长和齐副所碰面,也就从包厢门前经过的时候齐三强告诉我说,今天市里来了人,最近需要低调行事,不能出差错,否则拔出萝卜带出泥,大家都没好果子吃。” 江陌皱了下眉:“最近?” “当时齐三强的原话。”黄熙眼底泛着青黑,神经质的抖动停不下来,“大概两个月前,好像是你们警察这边有什么动作……我也是因为那天听齐三强这么说,这才动了从代||孕这桩买卖里抽身的心思。” 江陌打量着黄熙无意识颤抖的肢体动作:“有照片的话你能认出来是吗?” 黄熙沉郁又迟缓地摇了摇头:“我只能认出背影。当时从包厢门前经过,正赶上老板娘红姐亲自上菜,我也就瞟了一眼,看见那个市里的什么领导背对着门口在接电话,满屋子都不敢出声……齐东强,就是齐谅的那个儿子,正在玩儿斗地主,一不留神音量调大了,还被李齐铭捶了一拳。杨晓可拍到的也是背影,那人很谨慎。” 江陌略一沉吟:“也就是说,除了这个所谓的市里领导,其他在包厢里的人你都认识?” “拢共也没几个……除了有两三个人被包厢大门挡住了没看见,其他都是坝庄的那几个熟人——”黄熙抬手搓了搓跳得她心慌的眼睛,“哦对了,还有苏格酒吧的夜场经理来着。这小半年换的新人,谁介绍来的不清楚,我见过几次,应该不会认错。但具体就不太清楚了,酒吧那边的事赵旭从来不说,我或多或少知道那个地方不是什么正经营生,所以也不过问,免得他们犯了什么要死的罪还要牵扯到我。” 苏格酒吧跟坝庄分局暗中往来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