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整个路段。 齐胜男执拗的心气儿轰然坍塌了下来。 小护士喉咙一抖,吞咽的声响砸在江陌耳畔,江陌先怔了一秒,隐约察觉到她的动作走势像是要把手抽开,心里“咯噔”一沉,当即捏住她的手腕,在小护士准备同归于尽的前一秒,俯身撤脚肩胛一顶,利落地把人摔翻在地,先上了手铐。 “我再问你一遍,孕妇呢?” ———— 没了人质挟持,武警和刑警支援迅速上前接管了抓捕现场。 肖乐天还有齐家村的后续收尾工作需要跟进协助,隔得老远泪眼婆娑地跟他九死一生的师姐挥了挥手。江陌简单地跟坝庄方向赶过来的同事沟通了一下情况,正靠坐在路边缓神,看见那张牙舞爪的小野人有点儿想笑。她伸手抹了一把擦破皮血漫了一脖子的伤口,刚龇牙咧嘴地感觉到疼,裤子口袋里的手机就催命似的震动起来。 江陌以为是她师父阴魂不散地要揪着她耳提面命,半眯着眼睛也没看来电显示,滑动接听举着手机贴在耳边,先被听筒里这一嗓子震得耳鸣——原本还有气无力流血困倦的江警官直接“噌”地瞪圆了眼睛,诈尸似的从地上弹起来,又没站稳,尾巴骨差点儿磕在路边儿的石墩子上,动作起伏得两眼直冒金星。 “江警官!你没事儿吧?!” 江陌极诧异地瞥了一眼来电姓名,一时不知道是该说这孩子时间掐得精准,还是该吐槽刚刚这一声叫喊还是她认识这小子这么长时间以来,第一次听见他嗓门这么大动静。 “活着呢,别跟叫魂儿似的。”江陌无声地弯起眼睛,猜测这小孩儿八成是从支援留查的同事那儿听到了什么万分紧急危险的风声,在膝盖上蹭了蹭手上混着泥土和冷汗的血,打趣着想帮邵桀近乎“出生入死”的跟警体验画上一个还算圆满的句点,“听坝庄过来的兄弟说,孕妇是你救——” 江警官话说半道,就听见手机里单声道的哭诉声莫名地变成了立体环绕,正纳闷儿地一扭头,只见邵桀埋汰得跟挑粪桶的扁担一样修长一根儿,也不知道忽悠着蹭了哪辆警车,风尘仆仆又臭气熏天地向她飞奔过来——但说是飞奔,其实也就比这位四肢凑合着挂在一块儿的人型木偶平时磨磨唧唧的步速稍微快了点儿。 邵桀一溜小跑地蹿到江陌身前几步远,视线迅速地在她看起来性命无虞的周身逡巡了一圈。他略微松了口气,眼睛亮晶晶地一转,满脸不值钱地压着嘴角,试图假借寻求安慰之由,鼻涕一把眼泪一把地裹着他那一身已经干结的血污粪水,图谋不轨地挂在江警官身上“有难同当”。 江陌一眼看穿,没惯他毛病,当机立断抬起胳膊,食指点着他的脑袋,把人推在一米开外。 “你站那儿哭……掉粪坑里了是怎么的?这味儿这么辣眼睛。” 江陌一言难尽地看向邵桀,幸灾乐祸跟这个委屈巴巴的小粪球大眼瞪小眼,憋笑憋得浑身上下挨了揍的肌肉关节抖得又疼又酸。 “……救人的事儿慢慢说,你先讲讲,怎么把自己嚯嚯成这个德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