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月垂眸望向了陈苍穹裙摆下的右腿,狠狠地咬紧了牙关。
走出鬼森回到大陆,必要与现如今的药神宗主不死不休
几十载的恩怨和仇恨,那些在旧时光里被伤害被辜负的人,总要有个了断,有个说法
“前辈”
楚月想到雪素衣这些年的鲜衣怒马,风华万丈,再想到陈苍穹、母亲她们的遭遇,心口像是插上了一把钢刀。
暴戾的恨,翻涌的怒,犹如火光惊涛,填满了她的整个胸腔。
人生苦,武道难,但这万般苦命百般的难,让人不得不叹一句天道不公武道无眼
楚月的眼球爬满了血丝,无法想象陈苍穹是如何承受这条狼腿,每时每刻都要面对曾经最不堪的回忆
“小月,你有没有想过,武道的尽头是什么”陈苍穹问。
“武道尽头,是我叶楚月”
楚月近乎脱口而出,蔓延绯色的眼,宛如狂奔丛林的狼,透出丝丝野性和不羁。
陈苍穹微微睁大眸。
只见身披灵魔披风的女孩,黝黑的眼瞳赤红到可怕的看向了她。
“若我走不到武道尽头,我必毁了世间武道。”
“若世上没有道义可言,倒不如让那饿殍满地鸦吞人间。”
“凭什么她祸害遗千年,做尽坏事却享荣华富贵受万民尊敬,凭什么好人就得无怨无悔的付出到头来家破人亡也不得有半声怨言”
“陈苍穹前辈。”
“晚辈叶楚月,愿与前辈,共踏出苍穹之下无人能敌的锦绣乾坤,必不负前辈二十年的囚徒之苦。”
楚月立起身来,缓缓弯腰,朝着陈苍穹拱起了手。
烈烈狂风吹拂而至,掀起那灵魔披风。
她们一站一坐在血红树下,满地都是酒壶,犹如定格的画面处处透露着极致的美好。
陈苍穹提着酒,仰起头,两行泪水滑过面颊。
百鬼之森,中州大地,无人知她陈苍穹多年艰辛步步泣血,无人知她陈娇痛失满门从而改头换面苟且偷生。
无人知
无人知
只有眼前的女子懂她
犹记得那年桃花盛放,她笑着取出楚月之名时,有多么期待云凰的第二个孩子。
第五长虹无法生育,让她无法与云凰、叶天帝一家结下娃娃亲是最大的遗憾。
但她曾也面对星海城的和平繁华,想象着日后要陪伴着小楚月长大。
陈苍穹笑得满面泪水,丢掉了酒壶,狼腿屈膝跪在地上,赫然猛力的抱拳,高声震彻四野“鬼蜮为证,中州为信,属下陈苍穹,必追随我主叶楚月征战四方,歼灭仇敌,愿效犬马之劳万死不辞,愿刀山火海,烈火烹油,永不言悔”
这一声高喊,吸引来了整整四大城区的围观者和立在血鹭之上的十名九级护卫队。
无数的人,包括西城区在内,都难以置信的望着这一幕。
年轻的鬼使树下弯腰抱拳。
多年的奴隶屈膝跪地。
像是在履行某种羁绊牵引后庄重的契约使命。
但更多的人是不解是嘲笑。
陈苍穹啊,不就是那个废了的南城鬼使。
奴隶生涯十几载,也敢口出狂言谈那征战四方
四周的视线,充满着异样和嘲弄。
楚月和陈苍穹却在彼此的眼中,看到了前所未有的认真。
他们在走同一条路,在同一片天地下的战场并肩作战。
楚月伸出了手,将陈苍穹扶起来,“前辈,无需如此。”
“我宿命如此,何来的无需”陈苍穹笑“热血沸腾的事,非你们年轻人才有,我虽年迈,但体内鲜血,愿为三爷热一回”
“好”
楚月拍了拍陈苍穹的肩膀,“叶某,需要前辈。”
“被需要的感觉啊那可真好”
陈苍穹自言自语,目光透过天穹看向了远方和流年。
楚月将陈苍穹带回了西城区的阵营。
柳妖妖侧眸,诧然地望向了他们。
虽然还是这两个人,但总觉得,再回来时,隐隐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
然而她说不上来,绞尽脑汁也想不出个所以然。
壮汉罗瀚极其的不喜欢陈苍穹。
他靠近秦铁牛,低声说“牛小弟,男人的直觉告诉罗某,陈苍穹会给西城区和月鬼使带来厄运,得想个办法把这丧门星给扫地出门才行,南城的母子,可都是狠角色。”
秦铁牛瞪着眼睛看向罗瀚。
他们,很熟吗
“罗兄,不如我为你吟诗一首”秦铁牛一时兴起。
罗瀚两眼放光,面颊发红,不好意思的抓耳挠腮了一番,“罗某是个粗人,诗那什么东西过于文雅,其实吧,罗某的骨子里,是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