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月茹眉眼轻敛,笑道:“丹阳的茶初入口时兴许会觉得有几分清甜可口,可是喝得多了也就会觉得腻了。”
“但是玲珑姑娘的茶却不一般,回甘有力,十分可口。或许初入口的时候不会觉得有多么惊艳,可是随着品尝的时间久了,姑娘的茶方能显出难能可贵。”
玲珑被林月茹的话引得连连发笑不止。
看上去对她的话十分满意。
“林姑娘果真是极会说话之人,让玲珑听了心里好生舒坦。”
林月茹莞尔,“实事求是罢了。”
玲珑给她添了些茶。
接着道:“太子在京城之时就已经听说过姑娘的名号了。您带着韩家的人一路逃荒,几次死里逃生。听说后来又救了侧妃娘娘。一个女子能做到这般,实在是不易。”
林月茹握着茶杯的手微微收紧,面不改色地轻抿一口。
嘴角扯出一个笑容:“玲珑姑娘就不要拿我说笑了,当初年少识人不清,才会受了韩家那登徒子的诓骗。如今想起来,我也实在后悔不已。”
“哦?”
玲珑托着下巴,笑眯眯道:“愿闻其详。”
林月茹面露苦涩,“我先前到韩家的时候是个痴傻的,那时候韩晏清也是个痴傻的,我们之间本就谈不上什么感情。”
“之后在逃荒时我受了些惊吓,竟意外治好了我这痴傻的病症。”
说到这儿,她带了几分咬牙切齿:“那时韩晏清还是个孩童一般的傻子罢了,我日日陪在他身旁。直到来了丹阳,他才彻底清醒过来。”
“可他清醒过来之后,我二人就再也回不去从前了。”
林月茹装模作样地擦了擦眼角的泪痕。
“我听闻他在丹阳出了事,一刻不停地就跑去丹阳找他,可他却躲了起来同那孙家小姐在一起不清不楚!”
“我林月茹自认从未做过对不起他们韩家的事情,可他们韩家实在是欺人太甚!我先前孤身一人还生不起这反抗的念头。可如今父亲已经将我寻回,我还有什么理由留在韩家受气?”
“玲珑姑娘,若是你看见你日日担心、辛苦照料的夫君同别的女人拉拉扯扯再续前缘,你能忍得下去么?”
林月茹一脸幽怨,帕子都快被她自己给拧烂了。
“我自然是忍不下去的!”
玲珑一掌拍在桌子上,把茶杯都拍得震了震。
“要我说,这世上的男人每一个好东西!全都是负心汉!”
“我们女子在这世道上本就十分不易,还要事事以他们男人为先、受他们男人的牵制,我早看不惯这破道理了!”
林月茹为她的话而微微惊诧,面上却一副终于遇到知己的感动模样。
这番话若是换了任何一个二十一世纪的女子说出来,她都会觉得理所应当。
那个时代的女性已经觉醒,已经开始有了自主意识,开始努力争取自己的一番事业。
可是这个时代的女子却自小就是在三从四德的规训下长大的。
无论这番话是不是发自本心,她都十分敬佩玲珑。
玲珑对她很是心疼,“韩家那个根本就不是什么好东西!月茹姑娘我实话告诉你吧,我早年间在京城的时候,就已经听说过他们之间的事了。”
她欲言又止,“我说这些,不会惹得你伤心吧?”
林月茹勉强扯出一个笑,“玲珑姑娘,韩家和韩晏清如今对我来说都是陌路人一般,我对他们的事其实并不感兴趣。”
“甚至,听到这个人的名字已经让我十分作呕。”
玲珑心疼地拍了拍她的手,“月茹姑娘莫要伤心,你这般厉害的女子,该有更好的路才对。”
林月茹感激地对她笑笑。
两人说了一会子话,林月茹不动声色打听道。
“玲珑姑娘,我方才听你说你先前还在京城呆过,难不成你不是江都人?”
玲珑的手没有丝毫停滞,笑着答道。
“我确实不是江都人,我是北方人。先前太子殿下救了我的性命,为了报答殿下,我才来了江都,守着这揽月楼。”
林月茹了然地点点头,“那想必玲珑姑娘定是十分受太子重用。”
玲珑笑着摇摇头,不置可否。
今日来这揽月楼之后,一切都比林月茹想象地要平静许多。
首先让她意料之外的就是这揽月楼的掌柜的居然是个这么年轻的女子。
原先她以为不过是约到揽月楼谈事而已,却万万没想到揽月楼居然就是太子的产业。
在这偌大的江都,太子的人能守着这么大一个揽月楼这么久还没有被王爷发现。
这玲珑姑娘绝不像面上展现出来的这么简单。
两人坐了许久,连刚来时玲珑沏的哪壶茶都已经喝完了。
林月茹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