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宽脸色忽僵,低吼:“耍我?” 韶谌扬眉:“我说了要给?” “现在是法治社会,就你这点儿低劣手段,还想敲一笔?”韶谌眸底划过一抹精光,“另外,我真的为迟处秋有你这么个畜牲爹感到惋惜。” “敢犯罪不敢认罪?想拿钱跑路?” “真他妈白痴。” 迟宽额角青筋暴起,举起匕首就要往车内刺。 韶谌抬手抵挡,顺势掐住迟宽的小臂,反向拧转。 “啊!!”迟宽被手臂传来剧痛刺激得扭曲表情,抡起另一只手里的钢管往车上砸。 所幸韶谌眼疾手快推开了迟宽,钢管挥歪方向,径直将左后视镜砸了下来。 其他人像是得到指令,也纷纷举起手里的东西准备往车上砸。 韶谌暂且顾不得其他,压下油门猛然冲出去。 众人阵势被韶谌的猝不及防击溃,四散开来躲避。 有人似乎早有预料,跳上面包车追去。 韶谌趁机报警:“喂,这边儿是……” 然而话没说完,他感觉车身陡然一震,紧接着,身体因惯性不受控制地倾倒。 韶谌拧眉看向车右侧,面包车正发了疯似的直往这边撞。 眼看车逐渐被挤向路边的固沙墙,韶谌先定下心说明情况,再尽力控制方向盘寻找机会逃脱。 可突然―― 砰!!! 另一头,迟休目送盛叶离开工作室后,站在窗前往楼下望去。 熟悉的车和人依旧没能出现在视野里。 被不安感裹紧,她尝试过给韶谌打电话,无一例外都是无人接听。 设想过他是因工作抽不开身,可抽动的眼皮仿佛在警示她什么,自跟韶谌通完电话后便一直不曾消停。 沉口气,迟休尽力让自己冷静下来,而后思考其他能联系到韶谌的渠道。 灵光一现。 忙按照想法行动,她找到段以纯的号码拨了出去。 “……喂?迟休?有什么事……” “能不能帮我联系一下韶谌?” “怎么了?” “我。”迟休极力压抑不安,“联系不上他了。” 等待段以纯回音的间隙,迟休杵在窗前暗自焦灼,指间的烟短了又长。 电脑里传来的小提琴乐声悠扬。 本来边听演奏边等韶谌过来,现在被自己的预感弄得愈发不安。 演奏迎来高潮,如同审判前的哀鸣。 城市上空似有警笛响彻云霄,与琴声共舞,犹如信徒濒死前对救赎的无边奢想。 在万劫不复之前虔诚。 迟休莫名感觉心下一沉,而手机也掐好时间响起。 她看着熟悉的备注,控制住颤抖的指尖,接通。 “喂?” “临时加班,可能没法儿过去接你了。”韶谌淡然一笑。 迟休抿唇,刚想应下,却听见对面的动静。 “你在公司?” 韶谌心虚:“没有,在外面。” “哪儿?” “……”韶谌犹豫几秒,没答得上来。 迟休话音渐沉:“到底在哪儿?” 韶谌不再隐瞒:“市二医院。” 不由分说地,迟休拎包冲下楼,直奔医院。 熟悉的反胃感袭来,她咬紧下唇,在医院大厅里疾步穿行。 呼吸止不住地急促,额角的汗冷热交融。 按照韶谌的提示,她很快来到病房前。 病房门半掩着,明知道情况,迟休还是提不起几分气力推开。 恐惧仍如牢笼一般具象。 韶谌正靠住床头敛颚看手机,听到脚步声,抬头。 下一秒,冷不防被来人轻拍一下脸。 力度不大,掌心与脸颊相撞发出轻微脆响。 韶谌懵然,迟休则面无表情地垂眸看他。 “你――”韶谌斟酌用词,脑子慢了一拍才接上前话,“打我?” “对。” 迟休眸底涌动着微光。 “打的就是你。” “……” 韶谌盯她几秒,倏然失笑:“那你为什么打我?” 迟休的目光从他额上的纱布扫过,再到被打上石膏的右小腿。 “自己心里没点儿数?” 韶谌敛不住上扬的唇角,招手示意她靠近些。 揽住迟休的腰,他仰头注视她微红的眼尾。 “那,我错了,行么?” 迟休没应他,忽转话锋:“腿,怎么了?” “车祸。”韶谌顿了顿,补充,“轻微骨裂,没多大事儿。” 迟休闻言,转头就要走,韶谌忙拉住她。 “你干嘛去?” 迟休眼角瞥他:“去问问医生有多轻微。” “……” 韶谌妥协,无奈笑着将她拉回身边。 迟休在床沿落座,撩开他额前的碎发。 “到底怎么回事?” 韶谌想了想,缓缓道:“今天从云上出来,碰到迟宽。” 迟休眉心一跳:“他,对你做了什么?” “没什么。”韶谌神色淡淡。 “本来想早点儿过去接你,结果被他们跟了一路。”韶谌牵过她的手,扣在面前,“然后,就这样了。” 听到韶谌跟解释不沾关系的解释,迟休闭了闭眼。 “你刚说‘他们’,迟宽到底找你干什么?还带了人手?” 韶谌舔了舔唇。 “要钱。” 迟休听言,沉默片刻后又出声:“那腿伤,什么情况?” 韶谌漫不经心道:“说了就骨裂,真没事儿。” 迟休视线在他脸上停留良久,以一声轻叹收尾。 “疼不疼?” “当然疼――”韶谌耷拉眉尾,“可疼了。” 迟休面不改色:“忍着。” “……” “饿了没,想吃什么?”迟休拿出手机看时间,顺便为晚饭下单。 “都行。” 迟休刚想付款,倏然想起韶谌受伤应该有忌口,又返回页面重新挑选。 护士恰时拿着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