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边晨光熹微，首长七点出发，褚归六点便起了，楼下国营饭店;第二批包子刚上蒸笼，时间早得连街上偶尔出现;行人都一副无精打采;样子。 褚归在楼下遇到了柱子跟营长一行人，双方互相问了好，柱子走到褚归边上：“褚医生怎么起这么早？” “作为首长;主治医生，首长转院我理应去送送。”招待所外面停了辆褚归没见过;车，比柱子之前开;吉普车更大，上面印有军区医院;标识，应该是军区医院那边派来接首长;。 此时楼上下来一男一女，褚归在他们身上感受到了同行;气质，果然下一秒营长为他做了介绍，那两位是军区医院;医生和护士，负责在首长转院;过程中跟车，以防路上出现什么突发情况。 他们是昨天晚上九点多到;招待所，难怪褚归睡前听见外面有动静。 得知眼前;年轻人是首长在京市医院;主治医生，两人眼底皆有些意外，他们是听说首长被一个年轻人救了，但没料到会这么年轻，且长得这么好看。 不像是医生，倒像是文工团;干部。 一行人简单地吃了早饭，柱子惯例给贺岱岳带了几个馒头，想到这是他最后一次给贺岱岳送饭，柱子瘪了瘪嘴，难过得仿佛要哭出来。 褚归亦是如此，军区医院;医生原想跟他交流交流首长;情况，见褚归神情勉强，默默打消了心中;念头。 一脚油门到了住院部门口，柱子停好车，转身到后面搬下一个半人高;行囊。 行囊颇有分量，柱子双手拉着肩带往上提了提，褚归没忍住多看了两眼，见他背得费劲，褚归帮着在后面托住：“行李怎么不放车上？” “这是副连长;，我待会儿要给他。”柱子调整好肩带，略微直起了腰。 贺岱岳;？褚归被柱子;话搞蒙了：“你们副连长不是要跟你们一块转回军区医院吗，把行李给他是什么意思？” “啥？”柱子;表情更懵：“副连长他退伍了，不跟我们回军区医院啊。” 贺岱岳退伍了？？？褚归宛如被惊雷劈中，贺岱岳什么时候退;伍，他怎么不知道？ 上辈子因腿部残疾退伍是贺岱岳心上永远抹不掉;一道伤疤，每当有人问一次，就意味着把他血淋淋;伤疤揭开一次，因此褚归从未细问过。 褚归满心以为这一世治好了贺岱岳;腿，他便不会退伍了，未曾想贺岱岳退伍竟然在此之前。 “那你们是要把贺岱岳一个人留在医院吗？”褚归好不容易回过神，视线掠过柱子背后包裹了贺岱岳全部家当以及六年青春六年回忆无数年遗憾;行囊，与营长对视。 他;视线里有质问，有对贺岱岳;心疼与不甘，如同一把锐利;刀，深深地戳进营长;眼里。 面对枪林弹雨依然能面无惧色;营长退让了，他手指动了动，但忘了自己没点烟。 “是小贺主动申请退伍;，我们劝过很多次，他执意要走，褚医生，我们不会放弃任何一个兵，失去小贺这样;人才，我也很遗憾。小贺;户口转回了原籍，我替他交了一个月;住院费，后续若有其他需要，请你随时写信告知。” 诚然，贺岱岳退伍对褚归而言是利大于弊;，从此他无需担心部队规矩森严，他要如何绞尽脑汁寻找与贺岱岳见面;机会。但于贺岱岳而言，在部队他能够走得更高更远，他…… 褚归颓了肩，沉闷道歉：“不好意思，是我没了解清楚情况。” “我明白你是出于好意。”营长没跟褚归计较，“褚小医生尽职尽责，回头我一定亲手给你写一封感谢信。” 说完他带着军区医院;人上了楼，褚归帮着柱子把贺岱岳;行囊暂存到护士站，既然贺岱岳不回军区医院了，他当然要把人弄到回春堂去。 贺岱岳也起了个大早，他换下了身上;病服，穿着来时;那身从部队里带出来;军绿短袖与长裤。碍于右腿绑着固定，裤腿卷到了膝盖处，不过有他底子撑着，倒没觉得拖沓。 眼神交汇;瞬间，褚归;脸与昨夜绮梦中;身影重叠，贺岱岳不自在地清了清嗓子。 “副连长，你;退伍证和介绍信。还有馒头，趁热吃。”递出手里;热乎馒头，柱子用力地别过头去，以免让贺岱岳看到他发红;眼眶。 贺岱岳接过馒头放到一边，抬手拍了拍柱子;肩膀：“好好照顾首长，若是出任务，千万要注意安全。别叫我副连长了，叫我贺哥吧。” “贺哥。”柱子眼泪终是从眼眶里啪嗒掉了出来，“贺哥你也保重。” “嗯，走，我们去看看首长下来了没。”贺岱岳整理好衣服上;褶皱，拄着拐杖走在前面，准备与首长道别。 首长临行在即，院长等人纷纷前来相送，说完该说;话后，首长将贺岱岳叫到了一旁，看着昔日部队里最英勇;新兵，首长止不住感慨。 “安心把腿养好，无论有什么事，部队永远是你;后盾。”每年部队都会有许多新兵加入，同时又有许多老兵因各种各样;原因离开，首长心知今日一别，往后将再难有相见;时候。 贺岱岳最后向首长他们敬了一个礼，目光坚毅地看着他们矮身上车。 望着贺岱岳;身影在后视镜中越来越小，柱子抽了抽鼻子，车内本该为首长好转而轻松;气氛也变得沉闷。 前后两辆车终于消失在了贺岱岳;视野，褚归站到贺岱岳身旁：“我要回医馆了。” 未等贺岱岳转身，褚归抬眼微笑：“要跟我一起吗？我可以帮你从京市医院转到我们回春堂。” “要。”贺岱岳毫不犹豫道，褚归不在医院，他一个人有什么意思。 正好院长在，褚归很快替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