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发见到燕长青多少有点激动。 燕长青打架事件,目前在附近几个村子里,就像蒸熟之后撒上了酒曲、放入了酒池的粮食一样强烈发酵——不管能不能发酵出美酒,但是最后肯定味儿特大,能熏十里八村。 曾经得到过第一手消息的李明发,也没少替燕长青吹嘘。 其实一开始,他只是把燕二河给告诉自己的,稍微加工一下说给别人,但是人都知道,有些话其实自己多说几遍,都难免变味的。 ‘加工’一次两次还行,次数多了,不由自主嘴就滑了……大部分人其实都有这经历。 反正他差点就给燕长青吹出来个‘三棍打死狗’的绰号来。 挺可惜的,那狗也没个绰号啥的,不然像评书里说的镇关西,多响亮的名号。 所以鲁智深‘三拳打死镇关西’,听见这事儿的人都觉得鲁提辖真威风。 三棍打死狗毕竟还是比三拳打死镇关西,稍微逊色了点。 不过也挺厉害的,鲁提辖可被人称为水浒里的第一条好汉,号称花和尚的。 燕长青虽然现在不厉害,可他还小,现在称呼一声小花和尚……也不对……这么小也花不起来……反正他就是厉害…… 反正方圆几十里就没听过这么牛的人,不对,长这么大都没听过这么牛的人…… 正因为如此,李明发看见燕长青,就有种面见偶像的感觉。 想亲近,又怕太亲近了,让别人觉得冒犯…… 所以他一开始是想称呼大侄子的,和燕二河他们兄弟喊着的,这么喊也不错。 可又一想,又怕让人觉得自己占辈分上的便宜,这可不是一般小孩儿,人家能打一群自個这样的。 于是结巴了半天,冒出来了个大侠来。 燕长青倒是没什么纠结的,虽然这些人心理年龄比自己小,可按照二叔和人称兄道弟的辈分算,就是比自己长一辈。 就算给二叔面子,称呼一声也无所谓的。 所以他笑着回话:“明发叔是吧?我二叔老说你,经常说你讲义气够意思的很,来家里进屋坐吧!” 被这一声叔喊的,李明发觉得自己要飘上天了! 比资深舔狗被心中女神允许他接近十米之内还要激动…… 激动之余也不知道说什么好,来了句:“不了不了,我找二河哥聊聊,有点事儿……那个,我们出去说,不打扰你练功了……” 燕长青一头雾水,这哥们怎么成这样了?话都说的磕磕巴巴? 不过也不关他事儿,笑了笑继续摆架势练棍。 …… 燕二河和李明发走到一边,才发现这位眼珠子都是红的,有点奇怪:“到底啥事儿,还得背着人说?还这么客气?” 李明发心情平复了一会儿,才长叹一声:“二河哥,我是受不了了啊!” “啥?”燕二河更奇怪了。“受不了啥?” “你知道不知道,昨晚上我怎么着了?”李明发又是一声长叹,随即有些支支吾吾地。“我昨晚半夜没睡着,总觉得自己娶了个天仙似的媳妇儿,还干了不少大事儿……” “反正就是觉得自己突然变得挺厉害的,想啥就有啥,感觉媳妇就在旁边,还住上了楼房,屋里灯泡都按了好几个……结果眨个眼又啥都没了,又成了要饭的……一夜没睡啊!” “我给你说,肯定是那些祖坟里的老家……人对我们村不满意了,天天夜里来折腾我们。我就算好玩一点,也没多不正干啊,怎么就这么坑我呢?” 燕二河一听,心里开始琢磨起来。 这就是侄子说的那啥‘求不得’? 面前这家伙心还挺大,要娶个天仙似的媳妇,还要干大事儿?他能干个屁的大事儿…… 侄子好像说的意思是,所谓求不得,就是想的太多,还都得不到,对于知足的人就没什么效果,不知足的人听了才会难受。 不过,有这么让人难受吗? 李明发看他不吭声,以为他不信:“我不骗你二河哥,是真的。伱都不明白,反正就是让你回过神来心里难受的很,比兔子在你脚面上蹦跶你都没抓住还难受……” “也不止我这样,我们一起玩的石头你知道吧?那家伙,和他媳妇一大早打了一架,也不对,是被他媳妇揍了一顿。听他媳妇说他睡迷糊了喊以前相过亲的一个女的名字,一生气把他脸挠的啊,满脸都是血……” 燕二河吓了一跳:“这么狠?我怎么以前没听你说过?” “以前老石头多能装啊!”李明发撇嘴。“天天牛比哄哄的,说他在家老婆听话的和狗似的,谁知道人家是狗,他连兔子都不如,被抓挠一脸血,屁都不敢放一个。” “我咋知道的?他隔壁老四说的,他挨打都不敢发出动静,怕左邻右舍听见。老四听到点不对,喊他他还不答应,装不在家呢!老四爬墙头看见的……” “呵呵,恁大一爷们儿,大冷天光条条裹了个小褥子站堂屋门口,打不还手不说,还劝他媳妇小声打骂,别让邻居听见了,给他留点面子,都撵院里了还要面子,呵呵……老四憋笑没憋住从墙头摔下来,差点摔断腿!” 燕二河单是想想那场景,都庆幸不是自己爬墙头看见的,不然也得笑摔下来。 李明发等他笑完又开口道:“村里也不是我一个人受不了,这天天折腾的不是睡着做梦就是睁着眼做白日梦,迷迷糊糊的都不知道是不是做梦了。谁也不行,我们几个商量了一下,准备和那些地里的老家人谈判……” 燕二河当场就惊了:“那啥,怎么个谈判法?” 李明发恶狠狠地:“不谈能咋地,纸钱也烧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