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看着裴熠似清瘦了些许,戚玦道:“你身上的病可好全了?这么冷的天也敢往外跑。” 裴熠坐在戚玦对面,戚玦让小塘也给他倒一壶热热的茶。 “都好了都好了,”裴熠道:“不过是些伤寒,不要紧的。” 裴熠说着,从怀里掏出个镂空云纹的紫铜暖炉:“你冷不冷?你捂一捂,可暖和了。” 戚玦把手搭上去,暖炉通体生温,暖融融的,舒服极了。 暖炉本就小,搭着的四只手不可避免地触碰,两人都任由着,丝毫没觉得不妥。 裴熠忽道:“姐姐,帮我做个暖炉套子吧?” 戚玦抬眼,瞪大了眼睛:“我瞧你是病还没好,好端端的叫我做什么暖炉套子?我的手艺如何你又不是没见过。” 裴熠趴在桌上,枕着手臂,闪着一双眼睛看她:“求你了还不行吗?不套着,炭冷得快,回头我又该病了,你岂能忍心?” 戚玦最受不了裴熠这样看她,但鉴于自己实在见不得人的手艺,还是道:“你身边伺候的妈妈不会做么?” 裴熠道:“旁人的都是阿娘或是姐妹做的,满儿还小,我只有你了,再说了,你都捂了,可不能白捂。” 一听这话,戚玦赶紧抽手:“你诈我。” 见状,裴熠又在桌子上追着戚玦的手把暖炉塞回去:“姐姐做成什么样我都喜欢,你便给我做一个吧?以后的字我都替你写!” “当真?” 戚玦往后逃的手接住了暖炉。 “当真。”裴熠正色。 戚玦思索片刻——反正吃亏的不是她。 “行。” 闻言裴熠顿时喜上眉梢,戚玦更是喜从心来。 看了裴熠的字,她心下有了些许安慰,至少不是如柳吟说的那般,丑得万中无一,她眼中欣慰,道:“不过能将字写得这般寒酸的,我还没见过第二个呢,不成想咱们倒同病相怜了。” “这是我照着姐姐的字仿的。” 裴熠正开心,说这话的时候正盯着戚玦轻敲那黄铜云纹的指甲,丝毫没注意到她的神色。 戚玦:“……” …… 晚饭后,戚卓回府。 因齐军屡犯南境,戚卓在家的时候并不多,即便戚玦对她爹满腹牢骚,而也自知,她爹是一条她不得不抱的金大腿,她便也抓住这少有的机会,多多在戚卓面前露脸。 戚卓的书房叫致悦轩。 戚玦到的时候,正碰上戚玉瑄出来。 她恭恭敬敬问候:“长姐安好。” 戚玉瑄穿一身楝花色长齐腰襦,发髻松松绾着,看着简单大气,不失温柔。 而身侧同她说话的,是一个眉目文秀,身量清瘦,通身书卷气的白衣青年,约摸比戚玉瑄大个二三岁。 见是戚玦,戚玉瑄温婉一笑:“五妹妹安好。” 那青年垂身道:“原来是五姑娘。” 戚玉瑄似与他十分相熟,便同戚玦介绍道:“五妹妹,这是父亲的学生,唤作季韶锦,你们还没见过,今日可巧碰上了。” 戚卓身为武将,身边多是行武之辈,倒是少见这样的书生。 虽是讶异,但戚玦还是礼数周全道:“季公子。” 季韶锦回以一礼。 相互寒暄了一阵,便各自散了。 戚玦进了致悦轩。 …… 致悦轩中,戚卓正翻看公文,见是戚玦来了,倒是开心,同她说了许多。 戚玦总是这般恰到好处的逢迎,把戚卓哄得十分舒心,父女关系也亲近了不少。 闲谈间,还提到了出游一事,说是靖王来此巡查一月,还不曾好好游历一番眉郡,正好近几日天气晴好,打算前往鲮山一游,也正好带他们一大家子去散散心。 正此时,小厮进来报,说是何尉来了。 见到这位何尉的时候,戚玦的背脊似被雷击中一般,通身寒凉。 只见那男子,身形高大,宽眉束发,面方唇薄,二十六七岁,侧脸有一道疤—— 正是那天在梨花巷见到的那个人…… 她飞快低头,避开他瞥来的视线,故作闲散地用鞋尖踢裙摆。 好在那人碍着戚卓在此,也不好多看她。 从谈话间,戚玦得知,这人名叫何功平,是戚家的一位家臣。他与戚卓所谈论的也是军中事务,并无异样。 可父亲身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