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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宁(3 / 3)

被眼前光景惊住。

院子被他垒出数条土埂,种满甘草半夏黄芪红花等药草,数量之多,种类之繁,令周熠咋舌。

甚至就连他那几间简朴的木屋上都攀满各种可做药引的藤类。

“三公子,武定侯到了。”

沈溦把自己关在他的药房里,周熠见里头云蒸雾绕的,便知自己要等上一会儿。

他自去沈溦的居室里坐着,斟了杯凉茶,倚在窗前随手翻着沈溦自撰的《草经》。

“呦,这不是新婚燕尔的武定侯吗?放着美娇娘不伺候,光折磨都北大营的新兵崽子还不够,现在又厚着脸皮来叨扰我?”

沈溦拎着竹编簸箕走出药房,正要将他刚煮好的天麻倒在院中木板上,无意睨见周熠,倍觉他这新郎官很好笑,便忍不住打趣他。

“找你自是有事,废什么话。”

沈溦解下遮面白布,“是挺稀罕,到底是何事,竟值得你亲自跑一趟?”

“我记得你这里有一种能让疤痕消失的灵膏,可还有存货?”

沈溦脸色一变,“你问我要那玩意儿做甚?你又受伤了?你从西岭回来我不是给你敷过一次?这次又是因何?刺杀?”

周熠抓住沈溦要解他衣裳的手,“不是我,一个……朋友。”

“谢宁?她为你受伤了?”

“不是她。”

沈溦慢悠悠退回去靠着门框,“呦,武定侯除了我们俩还能有朋友?谁忍得了你这臭脾气。”

周熠当即黑了脸,“你别管,给我就是了。”

沈溦也不再多问,走到柜子前寻找,“新伤还是旧疤?”

“新伤。”

“那你得给我仔细描述一下她的伤口,割伤瘀伤还是刺伤,伤多深,脓否痂否,我都得知道。”

“像茅草划过引起的红肿,但定并非茅草。”

沈溦的眉抽了抽。

他转身睨向周熠,用指甲尖在自己胳膊上划一道红痕,语气尖酸,“武定侯说的不会是这种红肿吧?”

周熠一脸认真,“或许是。”

沈溦深深呼出一口气,“滚。”

他的枇灵膏何时堕落至此的?杀鸡焉用牛刀啊。他甚至觉得周熠在故意侮辱他。

见周熠表情执拗,沈溦耐心道:“红肿而已,要不了几个时辰自会消失,用什么枇灵膏?你知道老子的枇灵膏多贵吗?”

周熠放下一锭金子,“我买。”

沈溦:“……”

存心侮.辱老子是吧?

不过灵光一闪,沈溦忽然很感兴趣道:“要是武定侯肯透露是谁身上的红肿惹得你如此心急在乎,我倒可以勉为其难赠你一小瓶。”

周熠紧抿着嘴唇不语。

“今日是嘉宁郡主归宁之日,怎么,她在宫里直接遭打了?”

周熠蹙眉,“你知她在宫中处境?”

沈溦嘁了声,“多稀罕,我那温婉端庄的阿姊说起来还是皇后,不也经常无缘无故受伤。”

想着,他把找出的枇灵膏塞进周熠怀里,叹道:“人善被人欺,尤其像我阿姊和你家嘉宁这样的,越无辜,越遭人嫉恨。”

周熠紧捏玲珑小巧的烟青色瓷器,思绪难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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